文玉端起了酒杯,張陽也端了起來,文玉決定俏皮一番,她將酒杯同張陽輕輕一碰,略帶羞澀地說道,“老板……需要陪酒嗎?”
這句顯得有些翹皮的話語顯然同時勾起了兩個人的回憶,張陽哈哈大笑了起來,將酒杯裏的液體一飲而盡,文玉也一口氣喝完了那些紅色的液體,她感受不到酒精的烈性,在她的嘴裏隻有淡淡地酸甜味,和隨後湧上口腔的苦澀。
文玉的這句話仿佛將時光拉回了五年前,而那個熟悉的張陽仿佛也再次回來了。他再次成為了一個敘述者,而文玉理所應當的成為了一個聆聽者。隻不過這一次,張陽沒有再說自己的工作,他在說這座城市,這個國家其他的城市,他在說他這些年來走過的每一條路,去過的每一個國家。
文玉不知道張陽現在是否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終於,文玉打斷了他,“我知道這樣問不是很禮貌,但是,我很想知道今年您多大歲數了?”
張陽爽朗的笑了笑,“再過三年我就進入人生的第四個十年了。”
三十七歲。文玉在心裏完成了這個簡單的計算,她用筷子撿起了離她不遠的一個她說不上名字的食物放在了嘴裏,合成蛋白質,雖然上麵灑滿了各式各樣的調料,但文玉的舌頭永遠忘不了合成蛋白質的味道,看來在燕城,這個亞洲聯邦的首都,食物也出現了短缺的情況,她沒讓這個食物分了自己的神,而是麵帶微笑繼續說道,“很多人在這個年齡已經有八歲的孩子了,而我看您好像還沒有結婚。”
“一個人難道不好嗎?”張陽反問道,用一隻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一個人就少了很多的責任。”
“你不是一個靠譜的男人。”文玉說道,“男人都是有責任感的。”
“誰又說我沒有責任感呢?”張陽搖著頭笑了笑。
他們又說了很多很多,喝了很多的酒,而兩個人絲毫都沒有醉。終於,在某個時刻之後,張陽站了起來,用一個很自然的姿勢牽起了文玉的手,就好象文玉理所當然的是他的女朋友一般,文玉隻是在那一瞬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很快的,她又恢複了本該有的自然。
張陽又帶她來到了一家豪華的酒店。柔和的燈光,慵懶的音樂,淡淡的香水味,正對著他們的大床上鋪滿了粉紅色的玫瑰花。文玉的心裏有一絲微微的顫動,她眼前的一切都是她少女時期的夢想,隻不過現在看來卻那麼可笑。
“從這裏可以看到中央大廈,而我就在那裏工作。”在酒店裏的房間裏,張陽指著窗外,文玉向那裏望去,一片燈火輝煌,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到底哪個建築才是中央大廈,一個強有力的手臂就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她有些恍惚,仿佛二十年前的那道光芒忽然照向了她的雙眼,她驚恐而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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