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立風說的大義凜然,但終究包含的卻是他自己的私欲,故而很快便揭過不提了。
城防衙門之中,周監察早早就已經收到了陳立風下午便要來視察工作的消息,一大早便驚心膽顫地等在了衙門門口。
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好不容易才等來了陳立風。
“晉公子你可算來了,最近諾貝爾家族也覺得對城防衙門管理不足,時常派來直係子嗣前來問詢,這幾日過得當真提心吊膽,生怕出了點差池,辜負了您老人家的期望。”周本偉將頭低的極低,陳立風點了點這個狒狒的肩膀,示意他抬起頭來。
“莫要驚慌,諾貝爾家族的人已經是秋後的蚱蜢,蹦躂不了幾天了,我托你照顧的人,如今可好?”陳立風一邊問著,一邊往門內走去。
“那人自從晉公子你來了之後,便能吃能喝了,如今在牢裏過得可是滋潤了許多,不知公子之後有何打算?”周本偉誠惶誠恐地問道。
“放人。”陳立風說完兩個字之後,瞬間步入了地牢的黑暗之中。
“鮮於兄,可是還識得此物?”陳立風將手中的白玉煙嘴隨手往麵前已經洗漱幹淨的男子一丟。
鮮於安穩穩地將其接住,掂量了兩下,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這個麵目含笑的男人,說道:“這是我贈予小鳳仙的,怎麼落到你的手裏了,難道晉兄弟你……”
陳立風撣了撣地麵,盤腿坐了起來說道:“我已經替你將小鳳仙自瀟湘館贖身了,隻是因為她身份敏感,隻得委屈嫂子暫居瀟湘館,
鮮於兄,若是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去瀟湘館將小鳳仙迎下來做上一對神仙眷侶。”
鮮於安已是猜到了幾分,但當真從陳立風的口中得知此事,仍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當陳立風將一疊厚厚的銀票放在他的麵前之時,陳立風已經感覺到此人的理智,
被美色與錢財完全淹沒了,他笑著說道:“至於諾貝爾家族,哦,就是之前與你爭風吃醋的裏約克的家族,我想要請你親自來看一出好戲,你可否樂意?”
鮮於安已是看到了這個少年機變百出的手段,也知道此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生意,他點了點頭,不再多加言語。
“今日,你便可以從這所城防大牢之中出去,梳洗打扮一番,先回你的洪澤門碼頭料理一番,這些金銀便是我拿來給你酬謝手下兄弟,擺平同輩的砝碼,至於如何運用,便看兄弟你的手段了。”
陳立風將那些銀票往前一推,鮮於一笑,說道:“陳兄弟你便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之後,那件事,定然給你辦得妥妥當當!”
陳立風說道:“此事乃是雙贏,以後更是有不少賺錢的生意在等著你,鮮於兄弟,你乃是洪澤門的人傑,自然也知道如何辦了吧?”
鮮於安臉色一肅,隨後恢複了常態,他將銀票放入懷中,門外傳來了走卒們的聲音,與周本偉由遠及近的聲響。
陳立風好似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他輕聲說道:“屏息。”隨後,迅速藏到了牢房的死角之中。
鮮於安不知為何又生了變故,但也知道陳立風這般行事,定有其道理,故而也配合地靠著牢房門口。
正在此時,正有一個身著官袍的大胡子白人正一搖一擺地自門外走來,身後跟著的乃是仍舊長得如同狒狒一般醜陋的周本偉。
這白人滿嘴的絡腮胡,頭上戴了一頂高禮帽,身著燕尾服,手中持了一根短杖,正倨傲地環顧整個牢房。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從各個黑暗的隔間之內傳來。
“湯傑士先生!你走得慢些!等等我!”周本偉捂著頭上那頂禮帽,跟在那名為湯傑士的人身後,卻是冷不丁間,湯傑士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原本就是五短身材的周監察,一下子撞在了那高佻白人的屁股上。
“周監察,你們城防大牢可是有多少日子沒有清掃了,一股子尿騷味,惡心。”那白人露出極為險惡的表情。
周本偉卻先行打量起鮮於安的牢籠起來,見得沒有陳立風的蹤跡,料得此人已是躲藏了起來,故而心下一鬆,一邊回應起來:“咱們城防衙門向來年久失修,風雨一來,還時常漏水,
之前幾任長官每每往上請示,都被推諉了回來,就連這麼緊要之事都沒有辦法解決,還提什麼衛生問題。”
周本偉自然也是仗著有陳立風撐腰,說起話來,也硬氣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