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風笑著走在前頭,一邊說道:“我可是給足了那位婆婆錢的,隻是覺得吧,在這兒買菜談價,都是人間意趣,這等煙塵氣,可是好聞不過。”
他正說著話,卻聽“噗通”一聲,他低頭看去,隻見得自己的一隻腳竟是滑入了一個泥坑之中,那些濺起的泥巴散落了一地,更是把他本就不算太幹淨的紅衣下擺,弄了個七七八八。
陳立風尷尬地一笑,青蘿萬年不化的冰霜臉龐之上,卻也爬上了一絲絲笑意,輕聲說道:“恐怕這也是晉公子所謂的煙塵氣之一吧?”
陳立風卻是輕咳一聲,“前方不遠,便是不少車馬行了,這裏有不錯的載具,與運輸用的騾子,驢子以及馬匹,聽高岑說此處還有極為耐用的大力異獸,可以馱運相當多的貨物,
傑貝阿裏所托的貨物並沒有許多,但用他人的馬車以及人手,卻是放心不過,所以與他約法三章,這運輸車隊,便由我們親自擔當,便要用得上這些活計了,走,我們便去看看。”
說罷,已是一馬當先,走在前頭,隻不過,落腳之時,已是小心翼翼。看得跟在陳立風身後的青蘿也是忍俊不禁。
“這位公子,想要什麼貨?咱們這兒,有塞外名駒,也有牧雲馬場裏百裏挑一的純種快馬,端的是日行千裏,若是還不滿意,咱們還有鎮店之寶,就是不知,公子能不能出得起那個價了。”這位老板生的天圓地方,一副招財模樣。
陳立風將一張三百兩的銀票猛地拍在他的桌上,輕聲說道:“老板,你看這個價可是還夠?”
隻見得這老板頓時眼前一亮,搓了搓手,笑著說道:“自然是足夠!這位公子,你想要買什麼坐騎,與我說說,隻要我店內有的,包你滿意!”
陳立風打開折扇,說道:“我此來不是為了買坐騎的,我家中坐騎,一個月三十天,換著騎都能不重樣兒,我還指望再往家裏搬上一些?
今日,我是買購置一輛貨車的,不知老板你這邊可有?”
這老板明顯呼吸一滯,笑著說道:“貨車自然是有的,二位隨我來。”
三人一起到了車馬行之後,隻見得偌大的廣場停滿了不少木板車,車輛有大有小,隨意地堆放著。
老板說道:“不知二位需要多大的貨車,此處有各個規格的車馬,定能滿足二位的需求。”
陳立風踱了兩步,輕聲說道:“三千石之貨,不知哪種規格可以裝下?”
那老板想了想,遂眉開眼笑了起來:“有的有的,兩位,前廳稍等,我讓夥計將貨車拖出來。”
陳立風一伸手,已是有了計較,一邊說道:“另外幫我準備三頭能拖得動這輛馬車的牲口,錢款一並算了!此處乃是定金,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將牲口馬車一並送到天香坊,
再來支取尾款即可。”
陳立風將一把銀子隨意放在了桌上,領著青蘿向外走去。
“有些事看來,倒是有些容易。”陳立風將一塊白玉煙嘴,高高拋起,而後穩穩地接住,捏在手心之中。
玲瓏笑著說道:“鳳仙姑娘倒是直爽,一聽我是公子派去的,不多時,便去屋內取了這樁信物出來,想必,對鮮於公子,也算是心心念念了,迫不及待想要從瀟湘館出來,做執事夫人去了。”
陳立風冷笑一聲說道:“她想從瀟湘館脫身不假,至於是否對鮮於安一往情深,便是兩說了。”
陳立風與青蘿回晉府之時,正巧遇上從瀟湘館急急趕回來的玲瓏,她將青蘿打發去了天香坊,自個兒反倒是與玲瓏往城防衙門去了。
也不知道青蘿去了天香坊到底作何反應,是與青芙一般無二,還是要大鬧上一番?一想到往日裏都不給自己好顏色看的青蘿,被那些好色貪花的男人,用肆無忌憚的眼神上下打量,
一副窘迫的樣子,陳立風就不禁在嘴邊泛起了一個笑意。
玲瓏見著他一副淫笑的模樣,便知道他沒有在想些好事,輕聲說道:“此去東城可是順利?”陳立風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已是萬事俱備,隻待張舉真何時出手,將諾貝爾家族連根拔起,到時候政壇震動之時,便是我們動手之日,
隻不過,這等盛事,自然要讓最終的目的相關之輩,親自觀看一番,才能以示誠意,而如何請動這尊大佛,便是要靠這個小東西了。”
陳立風看著手心裏的白玉煙嘴,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
“公子將青蘿姑娘支去天香坊是不是……不大好?”玲瓏輕聲問道。
陳立風望著逐漸清晰起來的那棟監獄大門,伸了個懶腰,大聲說道:“這等風月之地,與天熙城之中別處又有什麼去處?她們姐弟倆可是都去過天香坊做過打家劫舍勾當的女俠,
我是故意派她去那處看看,但也不過是略施懲戒,免得以後這般沒頭沒腦,姐妹二人一起,都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