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慈殿的時候,太後正坐在太師椅上,手裏拿著個暖爐,香煙四繞。
“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聖安。”
“快起來。”太後依舊笑模樣,身子向前傾了傾,頭上戴的簪子看似樸素,實則是百年難求的紫木檀,隨著身子上麵的木珠晃了晃。
“謝太後娘娘。”
“今日召你來,你可知是為何事?”
“回太後娘娘的話,奴婢愚笨,不知。”
“本宮知道,現在你在墨軒身邊做了個近侍宮女實在是委屈了你,那日你與雲才的衝突本宮也知道的的確確是雲才太過嬌慣,”太後把暖爐放到一旁,“可是如今,雲才生產誕下龍子,母憑子貴,雲才的身份從今日起也就與以往不盡相同了,就連哀家也無法製裁。”
“你可知,我何意?”
我低著頭,沒答話。
“環櫻,哀家能看出來,皇上對你有意,那日他當眾責罰你不過是為了堵住後宮的口,堵住雲才的口,畢竟雲才的父親是當朝丞相,而你的父親不過是小小文官。”
“而且,雲才的父親,可是朝上元老級的臣子,輔佐過先皇,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皇上如此做是什麼意思。”
“皇上並非哀家的子嗣,皇上的生母在生前也與哀家結怨已久,這也是為何哀家的兒子常年駐守邊關直到戰死,哀家難以享受天倫之樂,”說到這,似乎悲上心來,眉頭緊鎖,“東郡王乃是知書達理心係四方之人,哀家認為這天下之位應當交給以天下之任為己任之人,而不是天天癡戀女色之人,你覺得呢?”
我心頭一震,東郡王,可不就是竹染?怪不得竹染那日進宮拜訪太後,也怪不得那日竹染為我說情。
這一下子,就全都解釋通了,可是我的心卻又為墨軒擔心起來,太後想我攤牌不過是想要開始用我這顆棋子了。
隻是現在不知道這個權利,究竟是握在竹染的手上,還是太後的手上。
“奴婢覺得太後說得有理。”我冷冷的說。
“很好。”她笑,“皇上亦不是癡傻之人,他早已察覺東郡王的帝王之才,也早知道哀家的心意,所以才處處同哀家作對。你父親聰慧,早看出那個人乃廢材,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
“現如今,若你隨我,榮華富貴任你選,若你不隨我,你舉家上下便不可保。”
看來,雲才生產這件事情對太後的利益體打擊不小,不然萬萬不可能如此直白,如此急迫,如此要挾。
“奴婢明白。”
“為了斷了皇上對你的懷疑,哀家會尋個法子重重責罰你,不過你不必擔心,不會傷及你的性命,到時哀家會暗箱操作,順水推舟,助你一臂之力,直到你得到皇上寵愛。”她吹了一口茶。
一片波瀾,在我心內升騰而起。
“是,一切依照太後娘娘。”
蔥太後宮中向回走的時候,我一步一思量。如今可以確定的事情是,太後與竹染是一路人,雲才的父親是站在皇上這邊的,還有就是,墨軒的不問世事是裝的。
不確定的事,竹染,和太後,究竟誰才是權力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