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負荊請罪祭亡靈(2 / 2)

上官霜竹默然,他這幾日回想起來自己也不是沒有錯誤的。那日的他的卻有些衝動,讓南宮婦好憂愁為難了,這幾日朝臣定然紛紛上書了吧,她終究是要順應眾意了麼?

“陛下說的對,我是衝動有錯的,錯在不該愛女心切,不計後果,所以陛下無論如何處置,都無怨言。”上官霜竹行了個禮,恭聲

“自然是要懲罰你的,不然怎麼平息眾怒?”南宮婦好掏出手絹,柔聲細語的給上官霜竹擦拭著有些蒙塵的臉頰。

“不知陛下,準備如何處置我?”上官霜竹雖然做好了準備,但是還是關切這個問題。

南宮婦好沉吟:“你作為鳳王爵位的俸祿,要罰停三年,另外在冷室還要關一陣子。”刑不上大夫麼。另外,還要勸他準備負荊請罪。上官霜竹等著她說下文,她卻沒有下文了。

“你不準備廢我鳳王貴胄身份?”上官霜竹意外的看著她,似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南宮婦好臉色一沉,淩然道:“你真覺得,我會因為你的過失,對你下狠手?”

他的不信任,讓她慍怒。本來以為多年夫妻,還有個女兒,他不會質疑他們之間的情分了,卻不料他竟然帶著懷疑的口氣說這些話。

“對不起——”上官霜竹恍然掩了掩口,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南宮婦好沉默,氣氛一時凝滯而尷尬。“不過,還需要你負荊請罪,屆時我會把南宮木蘭帶回來。”難成大器的朽木啊。

“真的?”能帶出女兒,上官霜竹自然是爽快答應:“那別說負荊請罪了,就是配役流放我也願意!”他開心的欣慰笑了。

南宮婦好本想生氣,卻又怕他覺得自己多心了,所以隻得忍氣說道:“明日,你自是先去金甲衛帶著陳情書,負著荊條請罪,我會命人帶著禦旨陪你接出女兒來。”

上官霜竹應了聲,又追問道:“你不去?”聽他這麼問,南宮婦好犀的抬頭,知道他又要多想了,方才慢慢回道:“明日,我要去祭奠鄭太守。”

想起當初救鄭沅出大牢,仿佛就在昨天一般。可是卻不想已經是多年過去了,高齡的鄭太守辭官的請辭表剛遞上,就駕鶴西去了。

上官霜竹這才默然,南宮婦好也覺得潸然。隻得草草告辭,命人好好收拾了冷室一番。

她苦笑著離開,上官霜竹亦是如此:什麼時候,他們已經緊張到了說話都要敏感的地步了?

次日,自然有內侍和辰文雨帶著上官霜竹去金甲衛負荊請罪。而南宮婦好早早就淡妝素服,掩停鼓樂隻帶了玲瓏和玉璧,由蓉珮護駕早早啟程趕去鄭沅的太守府。

鄭沅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為官後半段基本就在山清水秀的酈城養病支撐了。

今日溘然長逝,全城百姓自發的披麻帶孝,縞衣素服,如同哭喪自己的父母一般為鄭太守舉哀吊唁。

南宮婦好的馬車低調到達時,看到的就是這麼感人肺腑的一幕。為官至清正,自有萬民擁。“鄭大人一輩子恪守不渝,也算是能青史留賢,名聲流傳後世了。”

蓉珮輕輕感慨道,南宮婦好則是一言不發。到了太守府,已經是一片銀白的世界:

白燈籠,白縞素,迎賓客吊唁舉哀的司禮。包括正在靈堂守著的親眷,和陸陸續續趕來上香灑熱淚的舊友故交。

“陛下駕到——”內侍一聲道喝,眾人紛紛撲通下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婦好命人送了冥禮,又親自免禮眾人方才起身恭敬垂手兩側,給南宮婦好讓路。她行至靈堂前,含淚給鄭沅進了三次香。

由於她是君,鄭沅是臣。所以她不能哭,隻能執了鄭沅遺孀幼子的手,好言撫慰。

“鄭卿生時為國盡粹而後已,今日驟然仙去,寡人心痛不止,惟願夫人保重身體,秉承先人意誌,扶養幼子,傳誌長盛同德。”

一邊說,一邊有熱淚盈眶。鄭沅的遺孀一麵勸南宮婦好止淚一麵躬身一禮道:

“妾本荊釵布裙,蒙先家夫恩愛不棄,同牢共室,今日驟然生死分離,本應追隨同去,然幼子需憐,又蒙陛下親臨撫佑,定當不負所托,傳承家楣。”

南宮婦好聽她這麼說,也就放下心來。安言幾句,也就告辭離開了。眾人自是跪送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