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碧色簷馬冷風沉(1 / 2)

拓跋秦亦抱著南宮玲琅來看南宮婦好時,她已經從金鳳翎回來。因為有了女兒的關係,所以拓跋秦亦和上官霜竹都搬出了迎鳳棲,各自住在新修葺九凰宮和九鳳宮裏。

故而迎鳳棲裏隻剩下趙易之和另外幾個鳳夫,因為上次南宮婦好的雷霆之怒,曌宮裏的風氣好了很多,趙易之過的倒是也安穩。

因為上官霜竹的主動負荊請罪,闖金甲衛風波就算過去了。南宮婦好依言接出了南宮木蘭送到了上官霜竹身邊,可是她卻沒有讓莊錦程也跟著出來。

因為這事,沫雨笙白天進宮詢問過,但是南宮婦好也沒有給她準確答案。故而晚上拓跋秦亦來見南宮婦好時,她正疲憊的揉著肩膀。

而今她不過三十有餘,正是女子徐娘風豔的年級,但是因為長久的案牘勞行,所以脖頸總是難受。看到她如此,拓跋秦亦放下女兒。

“你呀,也是處處太爭強了。”他一邊體貼的給她揉著肩膀摁捏著脖頸處的穴位,一邊歎氣繼續說道:

“如今遊翌大了也幫你分擔,還有莊大人,你也該保重自己的身體要緊。”

他們相處的時日,晃晃悠悠也過了七年多。這七年多,不僅改變了他們的關係,也改變了他的脾性。

南宮婦好帶著困惑的神色看他,仿佛要將他看透一般:七年多,他真的從當初那個恨她的柳家人,變成了枕邊人拓跋公子了麼?

“陛下,你幹嗎要這樣看著我?”拓跋秦亦被她看的心慌發毛,於是問道。

南宮婦好隻是疲憊的搖搖頭,轉而指了指身邊一個奏牘,淡淡道:“你來幫我看看。”拓跋秦亦小心接過一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是蓉珮將軍請求成親。

“蓉將軍與辰將軍是同年姐妹,而今辰將軍剛和上郎將定了親,蓉將軍請求成親是自然的。”拓跋秦亦得體的回道。

在辰文雨去邊關的那幾年,她和鎮守邊關的上郎將張生互生情誼,結成夫妻。而今比南宮婦好小不了多少的蓉珮,突然請求要成親,是很自然的事情。

“是好事,可是她請求成親的對象,卻是一個許久都沒有露過麵的人。”南宮婦好右手的拇指按著眉心,頭疼不已道。

“誰?”拓跋秦亦暗暗吃驚,南宮婦好睨了他幾眼,緩緩吐口道:“沈君珝。”聽到這個名字,拓跋秦亦的手指微微垂下抽搐了一下

“是沈寒妝失蹤許久的兄長?”然而,他最終隻是用最平常的口氣問道。南宮婦好點頭,當年的沈家有兩兄妹,這事人盡皆知。

“看來秦亦你也覺得很是奇怪吧,蓉將軍竟然突然請求跟一個生死未卜多年的人成親。”故而,南宮婦好如此說道。拓跋秦亦點頭,平靜的放回奏牘。

“那陛下,準備怎麼辦?”他狀似無意的問道,手上卻停了給南宮婦好揉捏肩膀。南宮婦好拍了拍他的手,笑道:“自然是允了。”

聽到她答允,拓跋秦亦便不置可否。隻是抱過南宮玲琅給南宮婦好,自是一夜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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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夜色下,秋涼如水。金凰城某處宅院中,一白衣一黑衣,兩個女子相對而立。

白衣的女子巾幗颯爽,眉宇間透漏著胸懷天下的豪氣和多年邊關曆練的風霜之色。

黑衣女子沉靜文秀,似是整個人看上去似是籠了淡淡的愁思。此刻她正靜靜的煮水,洗葉沸茶具。

半響,還是白衣女子沉不住性子,首先開口對黑衣女子說:“沈寒妝,你沒必要約我相見。”那黑衣女子原來正是沈寒妝,她們竟然是認識的。

“蓉珮,我不會告訴你我兄長的下落的,你雲英未嫁這麼多年,難道還是要白費心思麼?”沈寒妝淡定的繼續著手裏的動作。

“可是,我要回家!”蓉珮的眼裏已經泛起了淚花:“沒有你兄長,我回不了家。”正如當初她初懂人事時,是沈君珝把她從家鄉拐出來的。

“所以,你就請求嫁給我兄長。”沈寒妝的語氣裏滿是譏諷和嘲笑:當年、她不告而別,原來是來了金凰城,走了就走了吧。可是既然這麼情深意重,為何當初沈家出事時,她緘默不語?

“我知道,你找了他多年,其實我也找了他很多年,我知道我找不到,既然找不到,就當是他以離開人世,我寧願為他遺孀。”蓉珮如此說道。

可是她的話剛說完,沈寒妝就一杯茶潑了上去,滾燙的茶水全數都潑在了蓉珮抬袖護臉的手臂上。可是蓉珮猶自忍著不多言,沈寒妝卻換上了一副冷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