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裏,陰暗潮濕,因長年不見天日,裏麵一股黴臭味。
“吱吱吱,”老鼠來回的跑得歡快,根本不怕人,地上的蟑螂成群結隊,黑壓壓的見人來了便東躲西藏。
“公子,這邊請!小心點,這牢裏有些髒。”牢頭討好的在前麵帶路。
兩邊的牢裏還關著不少的犯人,這其中還有不少的熟麵孔,溫銘這才明白,這裏都關押著前朝的餘臣。
公子朝並沒對他們用刑,甚至還好生的相待,牢裏生活用品也還是一應具全。
芸香跟在後麵,小心的將溫銘衣袍上的雜草摘掉。
這地太潮,溫銘自打腿受過傷後,凡太潮的地方,走著走著,腿便刺痛無比。
此時,那腳裸處仿若針紮,生痛無比。
“公子,怎麼了,腿疾又犯了?”眼見溫銘彎了彎腰,額前的汗水都痛出來了。
“無妨,”老毛病,平日也隻是有些隱隱作痛,並沒放在心上,因此大夫的話也沒過多的在意。
當日腿雖未被廢,但也傷上了筋骨,雖好了大半,但大夫叮囑過:“不得隨意走動,定要保暖,受不得寒。”
先前在王宮,無故被姬元打了板子,又在地牢裏呆了好些日子,這腿早就被傷了根。
西北天氣較幹燥,沒怎麼反應出來,如今到了南方,這地表溫,春寒入體,腿疾便發作了起來,早兩日,溫銘便已有感覺到。
當然,這一切都沒瞞過芸香。
膝蓋處仿若用刀在割一般,刺痛感越來越強,甚至到最後連邁步都十分困難。
前麵的牢頭還在說過不停,大意便是牢裏的這些人的處境,可溫銘已無心思在聽。
“咚!”終於,眼前一黑,溫銘整個人都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公子!”芸香嚇得大叫了起來,大驚失色的托著溫銘,身上仿佛被抽幹了力氣!
“來人啊,快來人啊!”
此時地牢最深處,姬元正被關在裏麵,他在等,等他心心念念的人。
髒亂的牢裏並沒讓他失半分英氣,隻是臉上有些疲憊。
突然,牢裏傳來尖叫聲,心一落,整人個人便站了起來,心瞬間便慌了起來。
“來人!”姬元沉聲道,這牢裏的獄卒並沒全換,以前的還留了不少。
畢竟王者之氣還在,這一吼,有幾人本能的衝了過來,開口想叫大王,又感覺不對
隻好硬著頭皮:“大,大王,有何吩咐!”
三個獄卒相互看了一眼,都暗自猜測這落迫親王的用意。
人走茶涼的道理誰都懂,姬元又怎會不知:“剛剛是怎麼回事?”
呼,聽他這樣問,幾個人都長呼了口氣,還以為讓他們開了牢門放他走呢。
“大王,剛剛彌公子在牢裏暈倒了!”畢竟是老人,當然對彌子瑕也麵熟。
“什麼!”
彌子瑕這一倒,便整整三日未見轉醒,醫官換了一波又一波,都紛紛搖動。
那險況不用說也知道很嚴重。
公子朝已三日未見合眼了,心一直沒落下,剛還沒穩定下來的政權全交給了孔侑。
痛,很痛,雙腿傳來的疼痛席卷全身,溫銘想掙紮,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公子朝守在床頭,親自用毛巾在給溫銘擦拭身體。
見他滿頭大汗,整個人臉上痛苦無比。
“快,快瞧瞧!”公子朝忙拉了一個住正在和其它醫官交頭商討的醫官。
醫官號了脈,又仔細檢查腿傷,掀開被子,醫官臉瞬間便白了。
隻見溫銘的雙腿已青紫,從細小的毛孔裏浸出了絲絲血跡。
“快,快,準備工具!”醫官忙招呼其它人。
這時的醫術十分落後,這些所謂的醫官,除了號號脈,對於內傷根本毫無辦法。
用現在的話來說,溫銘這腿疾其實也隻是比較嚴重的風濕關節炎,因受了陰潮,其實用艾草薰蒸便能有所好轉。
可這些醫官!
“大王,如今公子傷情嚴竣,隻能斷腿保命啊!”
公子朝憤怒的看著這群人,平日不是號稱神醫麼,怎麼連一個小小的腿都醫不了。
“混帳,連個腿傷都看不好,我要你們何用?給我醫,醫不了,我讓你們統統陪葬!”
“大王,”醫官叩著頭,表示都已無能為力:“再不斷腿,公子怕生命有礙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好好的,怎麼腿就保不住了呢。
可想象好,現實卻已改不了,在生命與腿之間選擇,最終公子朝選擇的還是命。
雙腿間空空的,沒有一絲知覺,除了腿根處陣陣刺痛外,並無任何不適。
溫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他睜開眼時,便看見雙眼通紅的公子朝。
見他醒來,整個人激動得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