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對方的後背輕顫,海棠猜到弄堂定是在取笑她,惱羞成怒的對著其後背便是一巴掌,嬌嗔道:“討厭!“
弄堂轉過身一臉寵溺的看著她,順從地點點頭接道:“嗯,我討厭。”
落大的雨,說不上有什麼意境,兩個人被澆得甚至有些狼狽。
弄堂在漫天的冰雨中,說出這寥寥半句,足以令海棠定海心安。
“回家。”
“嗯。”
雨過,普陽端木家,一戰成殤。
次日,端木家大開英雄榜昭告天下:
端木草堂家主——端木宏惡貫滿盈,與除垢狼狽為奸,手刃親兄弟,陷端木家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中,罪無可恕!
故,端木家長老閣決議,即刻起,免去端木宏,端木草廬家主之位,逐出端木家,自此,生老病死、所作所為與端木草廬再無任何瓜葛。
彼時,闕都大運堂,眾鏢師操練聲一潮高過一潮。
海棠憤憤不平的趴在石桌上,嘟囔道:“摘得倒是幹脆!”
“不然呢?長老閣自是不會去接他的爛攤子。”
“你怎的這般冷靜?”
“你的反應已經夠大了,我還待怎樣?總要有個人頭腦清醒些。”
海棠撐起下巴,頗為欣賞的凝視著弄堂如行雲流水一般,將滿滿一桌茶碗斟滿,笑嗬嗬的道:“如此說著,若是日後我養家糊口,你該是願做那織布話桑麻的炊夫?”
“自然,不過,全要看你挑什麼做營生,若是耕田打柴,為夫自是不舍得的。”
“孟浪!”
弄堂曬笑:“我說什麼了?”
“誰管你說什麼!就是孟浪!”
弄堂認命的歎了口氣,這個鍋背的還真是莫名其妙,但看海棠麵若桃花,他也便心甘情願的背了去,轉頭高聲叫道:“時間差不多了,來喝杯茶休息一會兒吧。”
院內一幹光著膀子的大漢聞言,不論年長如何,紛紛撤下一派嚴肅的表情,轉而換上一副憨厚親和的模樣,與身邊之人勾肩搭背的打趣起來。
有人於原地躊躇片刻,終是慢慢朝弄堂的身邊走來,偷偷拿眼色睨了睨一旁的海棠,小聲說道:“弄堂,你近日沒幹什麼不好的事兒吧?”
弄堂被問的一頭霧水,食指輕輕在臉上撓了撓道:“沒有啊。”
那大漢似是不死心,再次瞄了同樣不明所以的海棠一眼,口氣更加為難的道:“你再想想,真沒幹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嗎?也沒招惹啥亂七八糟的人?比方說姑娘啥的?”
這下,弄堂雖還是稀裏糊塗的,可海棠卻聽明白了,恍然大悟的點了點:“啊!你背著我招惹了別的姑娘!還讓人看見了?你說!那人是誰!”
弄堂被海棠突然拔高的嗓音驚了一驚,轉眼見,院裏所有人的眼睛統統都朝他身上投了過來。
弄堂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古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海棠問的姑娘到底是誰,遂問道:“什麼姑娘?你問的,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