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程怔住,再次有感確是一把將她摟進懷裏狠狠抱住:“歡迎回來。”他知道,那道坎,沐非幕終於是跨了過來。
兩人再不耽誤,匆匆整頓了儀容便朝東南方向踱去,不多時便見一破屋位於懸崖邊緣,木門已經腐朽,窗廄也不似完整,整棟屋子岌岌可危,好像隨時都會連同崖邊的殘垣一起翻落下崖去。
沐非幕見狀再也淡定不下去,快步奔至門前,左右看了兩眼,又挪到殘破不堪的窗子邊朝裏瞅去,隻見屋內除去一張已經散架的椅子外再無其他。沐非幕蹙眉,擼起袖子就要順著半破的窗子爬進去。程遠程被她這架勢驚得不輕,三下兩下就上前將其抱了下來。
沐非幕擰眉:“你拽我幹什麼!”
程遠程歎了口氣,朝其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自己來,然後便自顧行至門前,伸出食指朝沐非幕的眼睛指指,然後又掉個頭指指自己,其意思再明確無疑;你看我的。
沐非幕蹙眉點點頭,隻是腳下卻後退兩步,同他隔了些距離。事實證明這點是對的。隻見程遠程將腳下長袍一撩,帥氣的飛起左腳蹬在門上,隻聽彭的一聲,門倒了……灰也起了。
沐非幕以長袖掩鼻湊近程遠程,另一隻手將他附近的餘塵往四下揚了揚,又露出芊芊玉指將那灰頭土臉的人兒帶離那片“是非之地”。
程遠程身上鮮豔的紅色因為灰塵的混入有些暗淡,但一雙眸子卻是亮得出奇,直愣愣地看著沐非幕,似是還沒從塵土飛揚的陣勢裏抽身出來。沐非幕不說話,撣起袖子悉悉索索的幫他將身上的灰塵掃落,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紋,眼睛都快要眯成了一道線,卻沒發出絲毫聲音。
不多時,程遠程從餘驚裏回過神來,上下瞄了沐非幕一眼道:“我竟沒想到,還有這等暗器。”
沐非幕終是忍不住,抱著肚子蹲了下來,笑得渾身都縮成了一團,還時不時偷偷窺探程遠程兩眼,見其依然是那副認真的樣子,便又將笑聲提高兩個度,以之類推,樂此不疲。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隻是,在其看不見的某個瞬間,程遠程低下頭見她笑得開懷,輕輕鬆了一口氣,然後便又像沒事人一樣,望著那門洞大開破屋出神。
“魯先生,跑了……”
提及正事,沐非幕終於不再笑了,把著程遠程的胳膊慢吞吞地站起來,也對著那黑黢黢的門洞點點頭:“魯師父到底是沒叫我失望,若是這麼輕易便輸給了孫師父,那他…可就太遜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回沐王府報信呢?”程遠程不解地沐非幕看去。
沐非幕垂下眼瞼,輕笑一聲:“孫師父下不了手要魯師父的性命,難不成魯師父就行嗎?”
程遠程頷首歎道:“若是他主動現身,孫先生叛國的罪名便落實了,到時候眾口難平,就算有苦衷,這件事也再壓不下去了。”
沐非幕出神地看著破屋殘了一半的窗廄忽然開口道:“回去!”
程遠程挑眉,隻見沐非幕再次大喊了一聲:“回去!”
說罷拉起程遠程的胳膊便作勢要往下山的路上跑,後者忙拉住她:“你這般跑下去,黃瓜菜都涼了!”
沐非幕臉色已經開始難看,聲音不受控製地飆起來:“你說怎麼辦!”
程遠程沒好氣地瞅了瞅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地沐非幕,二話不說將她橫抱起來,足下微微用力,便踏青而去。沐非幕隻覺身子一輕,恍惚間腳下已騰空,耳邊是嗡嗡風聲,眼前是幽幽翠林。再多些時刻沐非幕便意識到她如今的處境,雙手咻的遮到眼睛上,大聲嚷道:“哎呀,我去!程遠程我們在往下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