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院裏,蔣介石在蔣經國、顧祝同等人的陪同下看戲,台上演田單的演員咿咿呀呀唱著。蔣介石看得很投入,當演到田單祭祖的時候,蔣介石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
蔣介石一拉蔣經國,大聲道:“跟我上去。”顧祝同等人不知蔣介石要幹什麼,都驚呆在那裏。
蔣介石帶著蔣經國走到舞台前,台上的演員見蔣介石親自跑上來,都吃了一驚。演員們停止了演戲,都看著蔣介石。
蔣介石對台上田單的祖墳深深地鞠了一躬,蔣經國見了,這才明白蔣介石的意思,也連忙鞠躬。台上的演員以為是蔣介石向他們鞠躬,被感動得熱淚盈眶。演田單的演員激動地說:“謝謝總裁,謝謝總裁。”
蔣介石大聲說:“田單是英雄,他的祖墳我是要拜的!”說著又鞠了一躬。這一來,演員們知道誤會了,異常尷尬地退到一邊。台下的觀眾看得莫名其妙。
蔣介石鞠躬完畢,轉身對眾人說:“我們都要學習田單複國的精神,不完成黨國複興大業,我再不看京劇!”眾人目瞪口呆。還是蔣經國反應快,首先鼓掌,顧祝同等人也跟著鼓掌。觀眾們如夢初醒,稀稀拉拉地鼓起掌來。
夜深了,特情處會議室裏,張虛、梁宏、孫局長還在討論研究。
張虛道:“紅蓮寺的情況我們基本摸清了,慧道方丈和一個叫陳斌的年輕和尚是冒名頂替的軍統特務,受特派員王祖德的直接指揮。”
“這是他們的重要據點,看樣子,他們明天對天安門采取的陰謀行動,就是從這裏發動。”孫局長分析道。
梁宏說:“現在穀正藩下落不明,段飛也不知藏在哪裏,我覺得,除了紅蓮寺,他們可能還有別的地方。”
“永豐製衣廠設的這個圈套,說明他們有可能設計了好幾套方案……”張虛話還沒說完,一個公安人員進來報告:“孫局長,據監控紅蓮寺的小廖同誌報告,段飛逃離製衣廠後已潛入紅蓮寺,可特派員王祖德卻離開了紅蓮寺。”
張虛急忙問:“他往哪去了?”“現在還不知道,小馮跟蹤過去了。”公安人員道。
張虛吃了一驚:“什麼?就小馮一個人?”“是。當時隻有兩人在現場,隻能分開跟蹤監控。”
張虛的臉色馬上變了:“這太危險了,這個特派員異常狡猾,身手也非同一般!”“老張,你擔心小馮有危險?”梁宏問。張虛凝重地點點頭。
南苑機場附近小路上,王祖德不緊不慢地走著,小馮在遠處跟著他。王祖德似乎發現有人跟蹤,卻不動聲色。因為天色很暗,他無法看清後麵有沒有人,他在暗暗盤算著。天上有幾片雲朵在移動,時不時遮住月亮。王祖德抬頭看看天,雲朵移到月亮旁邊,月亮馬上就要露出來了。
王祖德有了主意——就在月亮露出雲朵的那一霎,王祖德突然一個轉身。後麵跟著的小馮機靈地往路邊樹後躲閃。
王祖德看樹後沒有什麼人影,這才放心地繼續往前走。
月亮又躲到雲裏了。乘著這一瞬間的黑暗,小馮緊跟在王祖德身後。
市郊建築工地的臨時工棚,簡陋的棚屋裏透出昏暗的燈光。穀正藩儼然成了建築工地臨時食堂的洗碗打雜女工了。她一身破舊的衣服,蓬頭垢麵,一個人很勤奮地洗刷著一大盆碗盆鍋筷。
王祖德有點慌亂地來到工棚前,他輕輕敲門,先是三下,然後是兩下。門開了,王祖德閃了進去。“嗨,你怎麼混到建築工地食堂來當洗碗雜工了?”王祖德問。穀正藩狡猾地說:“我擔心紅蓮寺遲早會被張虛盯上!”“你太精了!紅蓮寺肯定已被共軍盯上了!我已安排好段飛和慧道明天開彩車去闖開國大典。”王祖德說。穀正藩得意了:“好啊,讓張虛他們再圍著紅蓮寺和段飛的彩車去打轉轉吧!我們連夜行動!”
黑乎乎的夜色中,建築工地上停放著幾輛施工的卡車和挖掘機等,穀正藩和王祖德偷偷摸到一輛重型卡車的駕駛室前。穀正藩在放著哨,王祖德摸進駕駛室,開始用兩根點火線打著火。幾次以後,卡車突然發動了。
王祖德興奮地叫道:“快上來,我們走!”穀正藩爬上副駕駛座朝王祖德豎了下大拇指。載重卡車在夜色中悄悄駛離了建築工地。
小馮在遠處偷偷注視著這一幕。
在特情處會議室裏,張虛、孫局長在焦急等待著。梁宏進來了,張虛急問:“小馮有消息嗎?”梁宏搖搖頭,喪氣地說了句:“沒有。”張虛道:“情況很糟糕,這個家夥看樣子又溜了,而且小馮到現在還沒有下落!”
“現在我們隻能守著紅蓮寺,如果再沒有動靜,明天上午采取行動。”孫局長命令道。張虛點點頭:“我看隻能這樣了,紅蓮寺那邊,再派老王他們過去。”
黑夜裏,王祖德開著偷來的卡車停在一座古塔旁邊,穀正藩從車上走了下來,推開古塔早已朽爛了的木門,摸進塔內。
小馮緊跟在牆角偷窺著,偷偷地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
古塔裏,王祖德拿著鐵鎬開始挖古塔角落的一個牆洞。牆裏麵是空的,很快露出一個大洞,大洞裏麵藏著幾隻大箱子。王祖德費了很大的勁,把箱子拖了出來,他急忙打開了一隻大箱子,箱子裏麵鋪著麻袋。穀正藩上前揭開了麻袋,一門迫擊炮赫然出現。穀正藩摸摸炮筒,笑了笑:“張虛肯定以為永豐製衣廠裏麵有我們用無縫鋼管改製的小鋼炮,沒想到真正的炮在這裏!”
王祖德打開另一隻箱子,裏麵全是炮彈:“正藩你看!”穀正藩笑得更得意了:“好啊,有這些炮彈,共產黨的飛機就上不了天了!”“明天就是開國大典,我跟你一塊上!”王祖德說。“最後的決戰,你當然跟我在一起。我們把迫擊炮裝到卡車上去,讓它變成一個活動的發射平台!明天我們把它開到南苑機場附近,等張虛他們明白過來,我們早已把共軍的南苑機場和戰鬥機全給炸了!”穀正藩陰冷地說。
王祖德不解:“那你還讓段飛開紅蓮寺的彩車炸彈,去闖開國大典是什麼用意?”“段飛那邊是我放的煙幕彈,你想共黨搞開國大典,戒備之嚴怎麼可能讓一輛裝著炸彈的彩車混進去!我隻是先把製衣廠無縫鋼管作為第一個煙幕彈,把紅蓮寺彩車炸彈作為第二個煙幕彈,讓張虛他們找不到致命所在。”穀正藩說。
王祖德恍然大悟:“哇!原來紅蓮寺的彩車炸彈你也隻是虛晃一槍啊!真正的致命一擊原來在這兒!把迫擊炮裝到卡車上偷襲南苑機場!真的是匪夷所思啊!絕!太絕了!”
清晨,張虛還在特情處裏悶頭抽煙,煙缸裏堆滿了煙頭。他的麵前,擺滿了穀正藩以前用過的東西,有筆記本、書、小圓鏡、照片、地圖等等。張虛把這些東西找出來研究,試圖發現一點穀正藩的蛛絲馬跡。但他什麼也沒找到,他泄氣地把一本書扔下。
孫局長問:“老張,有線索嗎?”張虛搖了搖頭。
梁宏道:“穀正藩的這些東西,你已經研究了好幾遍了,什麼蛛絲馬跡也沒有。”“可我就是有一種感覺,我能發現點什麼。”張虛思索著說。
“老張說說,除了紅蓮寺,她還有別的什麼計劃?”孫局長問。梁宏說:“老孫,我們現在連紅蓮寺裏究竟搞什麼名堂都不清楚啊!”
張虛擺擺手,心煩意亂。正在這時,窗外響起一陣轟鳴,幾個人都本能地看向窗外,有飛機從天空中掠過。“哦,我們的飛機。”孫局長說。梁宏笑著說:“從南苑機場起飛的吧?等會要參加開國大典的閱兵式。”
張虛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亮光:“等等。”“怎麼啦?”梁宏問。張虛道:“老梁,你剛才說什麼?”“我說這些飛機是從南苑機場起飛的,等會要參加開國大典的閱兵式。”
張虛一拍腦袋:“對了,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們的飛機在訓練,李部長讓我故意透露消息,說我們有上百架飛機,我注意到穀正藩的表情一下子有點緊張。”孫局長擺擺手:“這能說明什麼?”“我後來經過她的辦公室,看見她在看地圖——”張虛說著急忙從穀正藩那堆東西裏找出了那張地圖:“就這張!”梁宏和孫局長都湊了上來。
張虛仔細地檢查起了地圖:“我記得她用鉛筆畫過……”果然,張虛找到了穀正藩用鉛筆畫的一個圈:“這裏,是這裏!”梁宏不明白:“她畫的是——”張虛一怔:“看,是南苑機場!”
“難道穀正藩的目標在南苑機場?這不可能吧?紅蓮寺跟南苑機場相距這麼遠,風馬牛不相及啊!”孫局長有些摸不著頭腦。張虛沉思起來。
正在這時,老王奔了進來:“報告,段飛和慧道在紅蓮寺內關著門連夜在裝車。我們還在紅蓮寺的大門外發現有卡車進出的痕跡。”
張虛一愣:“卡車?紅蓮寺這樣的小廟,卡車進去幹什麼?”梁宏說:“老張,我看敵人在紅蓮寺裏準備什麼大動作!”“不知穀正藩和特派員會不會出現。”孫局長道。
張虛把地圖往口袋裏一塞,當機立斷:“我和老梁馬上向李部長彙報,老孫,你坐鎮指揮部。”孫局長點點頭道:“好。”
大街上,張虛開著吉普車前往李克農辦公室。他和梁宏的心情都很沉重。街上鼓樂喧天,一群群去天安門參加遊行的工人和學生敲鑼打鼓地從街上走過。
梁宏指指外麵說:“看,都是去天安門參加開國大典的。”“今天天安門廣場上有三十萬人啊!”張虛道。梁宏感歎:“三十萬人,該有多壯觀啊!”
張虛卻皺起了眉頭:“如果我們抓不到穀正藩和王祖德,後果不堪設想!”這時,一輛披紅掛綠的彩車開了過來。梁宏說:“彩車來了!”
張虛點點頭,心情越發沉重,彩車和他的吉普車交叉而過。突然,張虛似乎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探出腦袋,回頭去看彩車。“有問題嗎?”梁宏問。“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你是說那輛彩車?”“老梁,你還記得?前幾天有一輛卡車被盜?”“當然記得,我還說這事太奇怪了。而且這輛卡車的下落一直沒有找到。”
“昨晚老王報告說,段飛他們在紅蓮寺裏關著門好像在裝車,在紅蓮寺門口有卡車進出的痕跡,會不會這輛卡車就在紅蓮寺?”“有可能。不過,他們要卡車幹什麼?”
“如果這輛卡車被改裝成了彩車,裏麵放了炸彈,你說後果怎麼樣?”聽張虛這麼一說,梁宏大驚:“你是說,這輛卡車是特務……”“對,永豐製衣廠既然是他們的煙幕彈,那麼他們必然有一個,甚至兩個更危險的陰謀……”張虛道。梁宏大急:“媽的,他們是要用這個辦法混進遊行隊伍!”張虛猛地一踩油門:“快走!”吉普車疾馳而去。
張虛和梁宏趕到了李克農辦公室,他向李克農說出了剛才想到的事。李克農瞪著張虛說:“你是說特務把炸藥裝在卡車裏,再把卡車裝扮成彩車混入遊行隊伍?”張虛點點頭:“雖然隻是猜測,但我覺得有這個可能。”
李克農沉吟道:“唔,在紅蓮寺裏藏一輛車,是不容易被發現啊!”“我們應該對紅蓮寺采取行動了。”梁宏建議道。
李克農心急如焚:“穀正藩一直沒有出現,王祖德出現了又消失了,敵人肯定還有另外的陰謀,但開國大典馬上就要進行了。”張虛道:“李部長,我還有一個猜測,穀正藩曾經對南苑機場感興趣。”李克農吃了一驚。
張虛拿出那張地圖:“你看,她在地圖上畫了個圈,肯定是有某種目的。”“針對南苑機場,針對我們的飛機?”李克農沉思著。“這樣的破壞更大!”張虛說。
李克農臉色嚴峻:“如果把蔣介石那邊的情況再考慮進去,完全有這個可能。朱總司令、周副主席一直強調要做好防空工作,並且調集了許多高炮,就是為了對付蔣介石可能派飛機來轟炸!”
張虛道:“穀正藩肯定是配合蔣介石的轟炸計劃!”“好狠毒啊!天安門廣場有三十萬軍民!”李克農不敢相信這一切。“還有一個情況,我們處裏的小馮昨天跟蹤王祖德,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會不會……”
李克農擺擺手,沒讓張虛說下去。他馬上拿起電話:“喂,我是李克農,馬上調一支警備部隊到南苑機場進行搜索,包括附近的村莊。要注意跟蹤小馮沿途有什麼留下來的痕跡!”李克農擱下電話,又對張虛和梁宏說:“你們先端掉紅蓮寺這個據點,清除掉炸彈襲擊這個隱患。如果在段飛和慧道方丈這裏發現穀正藩、王祖德的線索,馬上向我報告。”張虛、梁宏領命而去。
南苑機場附近樹林裏,部隊展開了搜索,很快有人在一棵樹幹上發現有小馮留在上麵的紙條,上麵的內容是,王祖德和穀正藩偷了一輛卡車。聽他們在說要開往古塔去。部隊急忙趕往古塔,又在古塔附近又搜到一張小馮的字條,上麵寫著:南苑機場。
公安分局院子裏,吉普車停了下來,張虛和梁宏跳下車。
老王奔過來報告:“李部長來電話,搜索部隊發現了小馮跟蹤王祖德時留下的好幾處字條!”張虛大驚:“小馮的字條?在什麼地方?”“先是在一處小樹林裏。然後是在一處古塔那兒。最後一張的字條隻有四個字:南苑機場!”老王道。
張虛恍然大悟:“媽的,穀正藩、王祖德必定也在那裏!”梁宏說:“他們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開國大典會場,一個是南苑機場!”
張虛果斷地下了命令:“敵人的陰謀完全暴露了。老梁,我們兵分兩路,你去紅蓮寺,我去南苑機場!”兩路人馬分頭開始行動。
紅蓮寺的大門緊閉著,梁宏已經趕到這裏,他跳下了吉普車,老萬等隊員也下了車。
埋伏在灌木叢裏的小廖等人迎了出來。梁宏把手一揮:“翻進去!”
老萬、小廖和隊員們翻牆而入,梁宏也翻了進去。進了院子後,梁宏朝大殿指了指,隊員們點點頭衝進了紅蓮寺。
紅蓮寺密室裏,段飛和慧道方丈在作最後的準備,兩人都在往手槍裏壓子彈。
段飛道:“這次行動由我指揮,等會你們開彩車出去。”慧道方丈卻不以為然:“段大哥,特派員指令由我……”段飛火了,厲聲打斷慧道的話:“放屁,現在這裏老子說了算!”慧道方丈一愣。
就在這時,陳斌慌張地奔進來,大叫道:“段大哥、方丈,不好啦,他們衝……衝進來了。”慧道方丈大驚,問:“衝進來了?有多少人?”“有十來個。”陳斌氣喘籲籲地說。段飛惡狠狠地罵道:“媽的,幹掉他們!”
院子裏,梁宏、老萬、小廖和隊員們向大殿摸去。突然,響起了槍聲,段飛等人躲在大殿拐角向梁宏他們開始射擊。一個特情處隊員被擊中了,梁宏等人連忙還擊。頓時,槍聲響徹了寂靜的紅蓮寺。
老萬一槍擊斃了陳斌。慧道方丈慌了,轉身就想溜。梁宏對他打出一槍,慧道方丈腳上受了傷,摔倒在地。段飛見勢不妙,悄悄往大殿後麵撤離。
梁宏見此朝老萬做了個手勢,他和老萬包抄了上去。段飛退到停著那輛彩車的後院。梁宏和老萬朝後院衝了過去,就在這時,後院突然傳出了汽車的轟鳴聲。梁宏和老萬都是一怔,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轟隆”一聲一輛彩車飛身而出,原來是段飛開著車衝了出來。
梁宏和老萬急忙閃開,彩車在院子裏拐了下彎,又一頭撞開大門,呼嘯而去。梁宏和老萬追上去,連連對著彩車射擊。段飛開著彩車衝進了紅蓮寺外麵的馬路上。梁宏奔出了院子,飛快地跳上吉普車,追了上去。
梁宏開著吉普車追趕段飛,兩輛車越來越近。梁宏牙一咬,一踩油門,朝段飛的彩車撞了過去。這條馬路是在山坡上,“砰砰”幾個撞擊後,眼看段飛的彩車就要被撞下山去。不料,段飛突然一打方向盤,彩車直向山坡下衝去。梁宏的車子則衝過了頭,他惱怒地喝了一聲:“媽的!”然後他也調轉車頭,緊追段飛。山坡下麵,是又一條拐彎的馬路。
兩人又來到了馬路上。終於,梁宏的吉普車追上了彩車,梁宏拚命往彩車身上撞擊,彩車被撞得差點翻倒。前麵是一個很深的山穀,豎著一個禁行標記,段飛徹底絕望了。他連忙又調轉車頭,對著梁宏衝過去。梁宏迎麵而上。
段飛和梁宏麵臨著玉石俱焚的結局。段飛恨恨地罵道:“媽的,要死一起死!”他把眼睛一閉,一踩油門,對著梁宏衝了過去。兩輛車撞在一起,轟隆一聲巨響,頃刻間,兩輛車翻下了山穀。彩車上的炸藥爆炸了,頓時火光衝天而起。
老萬他們開著車趕到,大家都跳下車,望著山穀下熊熊燃燒的吉普車,悲痛地大喊起來:“老梁——梁處長——”吉普車那兒沒有任何回音。大家都以為梁宏已經犧牲了,悲痛萬分。
老萬等人哭了,喃喃地叫道:“梁處長,梁處長——”就在這時,響起一個聲音:“媽的,老子還沒死呢,哭啥子?”眾人一怔,回頭去看,卻見梁宏一瘸一拐地過來了。原來,在最後的時刻,梁宏已飛身下車。老萬等人一擁而上:“老梁——”梁宏興奮地和戰友們擁抱在一起。
菊香書屋臥室,毛澤東起床了。新的一天就要開始。這一天,是十月一日,一個永載史冊的日子。毛澤東鄭重地撕去了前麵一張日曆,露出十月一日這一張。
李根生進來,他高興地說:“主席,這一天終於到了。”毛澤東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根生道:“主席今天比從西柏坡進京的時候起得還早!”
“今天的意義更加重大嘛,我告訴你,我是一夜無眠啊!”毛澤東樂嗬嗬地說。
李根生吃了一驚,急忙說:“主席,那你再休息一會。”
毛澤東擺擺手說:“不用嘍。”毛澤東說著,就往外麵走去。
“主席要去哪兒?”
毛澤東笑吟吟地說:“去理個發。新中國要誕生了,我也要有個新麵貌嘛。”
菊香書屋客廳裏,毛澤東坐在椅子上。理發師老徐在給毛澤東理發,老徐理得很細很慢。毛澤東急了,催促老徐:“老徐師傅,你快點。”
老徐卻不緊不慢地說:“你別急,別急,馬上就好。”毛澤東不吭聲了。老徐終於理完了發。
毛澤東問了句:“好了?”老徐卻拿起剃刀,朝毛澤東亮了一亮:“刮臉。”
毛澤東隻得抬起臉來,老徐仔細地給毛澤東刮起臉來。他刮一會,還要瞧上半天。毛澤東更急了,一抬腦袋:“徐師傅你快點好嗎?”老徐卻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叫你別急就別急,我不會誤了你的事。”毛澤東焦躁起來,晃著腦袋要起來:“今天可是大事啊!”老徐卻說:“怎麼不聽話呢?我叫你不要急,不會耽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