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台消防車和2700名消防警在拚命地扼止這場災亂的蔓延。國家鐵道部、鄂西市季和汽車廠的有關領導也都趕到現場,協調和指揮滅火搶險。車站周圍的居民也投入滅火戰鬥。鄂西人正以最大的努力在減少襄渝線自建成通車以來的首起重大事故造成的嚴重損失。這場建國以來全國罕見的鐵路交通事故,卻從另一個側麵反映了鄂西人特有的精神境界。《鄂西日報》,省市各大報紙,省市電視台和中央電視台等新聞媒體都很快播發了由記者強牛采寫的有關新聞報道。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再一次在鄂西城得到驗證。就在列車相撞的火焰熄滅的第二天,另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把鄂西城一座最豪華的歌舞娛樂城變成了廢墟,經濟損失近百萬元。所幸火災發生時,舞廳已散場,除兩位值班人員被燒得一死一傷外,沒有其他人員傷亡。如果當時舞會正在進行,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後查實,這場火災竟是一個小小煙頭所致。看來這吸煙不僅有害健康,還可能造成重大火災隱患。
說來也怪,就在豪華歌舞廳發生火災的當天晚上,鄂西城天氣突變,下起暴雨。這場暴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久旱逢甘霖,鄂西城的旱情終於得到了緩解。這場暴雨之後,間斷地又下了幾場小雨。此時,農曆的大暑已過,氣溫開始明顯回落,這個酷熱難熬的夏季終於結束了,鄂西城又恢複了往日工資的正常和喧鬧。
人要出名並不難,難的是機遇。華中師範大學中文係畢業的強牛,本可以留在省城。但是,他還是回到故鄉鄂西城——這座美麗的山城,在一所重點中學任教。結果奮鬥多年,弟子有考入北京清華、上海交大的,而他卻仍默默無聞。當他的短篇小說《夏雪》正式出版,當他參加的幾次全國性征文頻頻得獎並為鄂西城填補空白時,他才終於被有關部門當著特殊人才調到了報社。偏巧鄂西城就發生了上麵的新聞。鄂西城這個酷熱的夏季,倒真把強牛給炒“火”了。
立秋過後,鄂西城沒有出現人們預料的“秋老虎”天氣,幾場綿綿秋雨飄過,氣溫便日漸回落。
這天,強牛早早便坐在辦公室的一台電腦旁,雙手不停地敲打著鍵盤趕寫稿子。
隨著一聲輕輕地推門聲,有人走進了編輯室。此刻強牛正寫在興頭上,沒有去理會。大多寫文章的人都有一個習慣,寫順手時最煩有人打擾。
來人等了一會兒,見強牛沒反應,便輕聲說:“請問,強老師在嗎?”
強牛聽出是一個女性的聲音,很溫柔,又正好是找自己的,便抬起頭,但雙手仍然沒有離開鍵盤。
一個典雅清秀,姿色怡美的陌生小姐不卑不亢地站在眼前。她身穿入時的服裝,看得出頭飾很考究,雖然不是濃妝豔抹,可稍稍修飾輕輕點染,卻十分嫵媚。
強牛按了存盤鍵,忙起身答話:“請問找我何事?”
“強老師,冒昧打擾您,實在對不起。”聲音依然輕柔,並多出幾分甜美。
“我……”強牛感到奇怪,他認為自己口舌不算笨拙,接人待物還算老練。對於漂亮女人,見過不少,雖談不上坐懷不亂,但也不至於失態。可是,此刻在這位陌生而美麗的小姐麵前,強牛突然產生一種異常的感覺,這感覺竟使強牛的聲音出現了一絲顫抖:“小姐,請問尊姓芳名?”
“我叫夢河,做夢的夢,強河的河。”
夢河,一個讓人過目難忘的美人,一個容易產生遐想的名字,強牛便問道:“不知夢小姐找我何事?”
“強老師,別一句一個小姐的,我可不是那種不正經的女孩。叫我小夢好了。我是來投稿的。”說著從包中取出一疊稿紙。
“投稿,歡迎!”強牛嘴上這麼說,心裏卻犯嘀咕,在他接觸的女性通訊員中。文筆好的大多長相平平,好像漂亮的女人都不喜歡寫作。偶爾有個別長相說得過去的卻文筆特差,交來一篇稿子說是請教,你若是接了給她提出修改意見,那便粘上了,改一次又一次,越改越差,但對方熱情不減,大有不發表絕不罷休之勢。架不住這種軟磨硬泡,最後隻好親自動筆算是替對方完成一篇命題作文。眼前這位若是如此,恐怕更難招架。
“不過,投稿要先交到通聯科,登記以後才轉到各版編輯。”強牛心想漂亮女人是老虎,還是趕快躲開的好。
“強老師,在報上經常看到你的大作。”聲音仍然輕柔而甜美。“所以我想請你先看看提點修改意見。”
強牛心想千萬別讓這隻老虎走進我心裏來。他說:“對不起,今天恐怕不行,你看,我也正在趕寫一篇稿子。”但強牛心裏卻不想拒絕如此美麗女孩的要求。就沒有把話封死:“這樣吧,您把稿子先留下,抽時間我學學。”強牛自己也奇怪怎麼會用“學學”這個詞。夢河的臉唰一下紅了,她感到其中的諷刺意味,但又覺得對方絕對沒有這個惡意。心想作家果然不同一般。她站起身來,準備告辭:“那好,麻煩你,我就不打擾了,強老師,再見。”並主動伸出右手要與強手握別。
兩人一握手,都暗吃一驚。夢河覺得強牛的手象把火鉗,盡管並沒用力,但從手掌散發出的熱量足以讓人感到與自己握手的這個男性,精力充沛,充滿陽剛之氣。強牛握住的卻是一隻美麗柔弱而冰涼手,突然接觸感到一陣秋風掠過手心,同時透出幾分溫存幾分纏mian,握住這隻手,你會產生許多遐想。
強牛送走夢河,重新坐在電腦前,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掌上,竟能模糊的看到夢河握過的手痕。他第一次仔細地盯著自己的手。遺憾的是,這手痕很快消失了。
強牛又調出文件,想繼續往下編輯。卻靜不下心來,那隻冷弱的手仿佛總在他眼前揮動。正這時,又有人推門進來。
強牛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姨家表弟裴聰。裴聰幾年前高考落榜,就跑到鄂西城找強牛幫忙,先在汽車廠幹了三年農民輪換工,後來合同到期,也學會了開車,強牛幫著買了一輛半舊“麵的”跑出租。
“聰子,今天怎麼沒出車?”
“要年檢,送去大修了。強哥這陣兒忙不?”
“本來要趕篇稿子,現在靈感卻沒了。”
“剛才我上樓時碰上一位靚妞,是不是她把你的魂勾走了?當心讓表嫂知道。”
“聰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連你也會泡人了,有啥事?”
“強哥,我和黎鵑準備結婚,我是專門請你……”
“喝喜酒,好,我一定去。啥時候辦?”
“準備放在元旦。”
“嗨,還早呢!”
“現在離元旦是還有幾個月,可是,一切都還沒個頭緒,結婚隻是我和黎鵑商量好了,還沒告訴我爹媽。”
“黎鵑咋沒一起來?”
“她不好意思來,你老跟她開玩笑,她有些怕你。”
“那才怪事,看來她就愛你這種板著臉的。對了,現在麵的生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