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在燭光下翻著賬本,大哥不時皺一皺眉頭。一時間,院子裏竟寂靜的過分。正當我的困意襲來時,隻聽見啪的一聲,這聲音嚇了我一跳。大哥喝了口茶,聲音略有些沙啞'就算是動用玉家所有的人脈,也未必能集齊這麼多和田玉石,不如讓他們把這玉石折換了銀兩,看看可否行得通。'二哥緩緩合上賬本'這沈家的消息如此靈通,我們還沒有弄清來龍去脈,他們便先找上門來,況且這沈家從未與玉家有任何往來,幾月前竟然將如此貴重的和田玉交與我們,恐怕我們玉家是被人算計了。'我心中大驚,不由開口道'我們玉家從未與人結仇,怎會有人算計我們?'大哥臉色凝重'阮阮你有所不知,如今普天之下,唯有我玉家,阮家還有汾南的慕容家有一定勢力,更重要的是,我們這些商家,雖然地位不如王公大臣,要論起財力,我們遠在他們之上。那汾南的慕容家乃是當朝皇後的娘家,地位自然不用說。可玉家和阮家雖遠遠及不上慕容家,但要是連起手來,倒也能和慕容家抗衡。'我更加疑惑'這些朝廷上的事,和我們玉家並無太大關聯,我們玉家雖財力雄厚,但卻從未卷入任何黨派之爭啊。'一旁的玉矜突然歎道'阮阮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你不招惹旁人,旁人未必不去招惹你啊!''玉矜說的對,'大哥接著說道'那當朝皇上有兩個十分出色的兒子,一是淑夫人所生之子沈容膝,另一個是已故的賢夫人所生之子沈庭柯。如今皇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儲君卻遲遲不立,這二人相爭已是定局。一個賢明的君主,自然不會隻在朝中擴大自己的勢力,他還需要財力上的後盾,皇後並無子嗣,所以誰也無法說定慕容家會站到哪一邊,至於我們玉家,哼!他還真會盤算!'我見大哥露出如此鄙夷之色,也料想到那沈公子必是想通過和田玉控製住玉家,又由我和阮傾的婚事從而控製住阮家。我回想起今天在阮府遇見的男子,開口道'我們的上家是兩個公子中的哪一個?''沈容膝。'大哥答道。我頓了頓,複又問道'那阮家是怎麼個態度?'大哥喝了口茶'那沈容膝算得上有些城府,不過阮傾的智謀絕不在他之下,要讓玉家和阮家同時受他擺布,也不是容易之事。'
一直沉默的二哥突然開口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頓了頓,又輕聲意味深長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回到房,玉絡服侍我洗漱之後,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回想著這一天內所發生的事。我心裏有太多疑慮了,不禁神遊起來。很久後,才聽見玉絡開口道'小姐,今個我們離開阮府時走的匆忙,也沒讓那小廝通稟阮傾少爺一聲,剛才小姐在東院的時候,阮傾少爺的貼身小廝才來過。'聽玉絡這麼一說,我才想起離開阮府時,我竟忘了差人稟告阮傾一聲,心下頓生愧疚之意。也不知阮傾安心沒有。我無力地躺在床上,這一夜,竟是久久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