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真是賤格,明知道去側院遇到就少不了冷嘲熱諷夾槍帶棒,可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她,哪怕一眼也好。想看到那個瘦弱的身影在微笑,很快樂,不會為其他東西擔憂。想給自己一份信心,希望可以,把她守護得更好。嗬嗬,真不像是弈王呢,堂堂殺伐果斷殘忍無情的弈王,也會因為一個女子變得如此卑微麼?若是放在十五歲的自己眼裏,現在的弈王隻能是讓人嗤之以鼻。所謂是情為何物呢,不過是一物降一物罷了。你可以冷硬可以冷漠可以冷淡,都是因為你沒有遇到那個打破沉寂的人。在某一個光亮的下午,你也會遇見一個籠罩著光芒的側影吧,然後你就會見證,自己到底可以笨蛋到什麼份上。
皇後說對了,愛上了,就輸了。她輸給皇兄,自願嫁進深宮一生不出;自己輸給了眼前的丫頭,以後的日子,怕也是不好過吧。
楚宸枋唇邊的角度加深了許多,暖和得像是現在柔軟的陽光。洺悕皺了皺眉頭,還是乖巧地把手覆了上去,嘴裏咕咕嚷嚷地很是不情願。楚宸枋微笑著仔細打量自己手中的這個藝術品:線條柔軟膚色白皙細膩,手指修長嬌小,手心有些薄薄的繭子摩挲著自己的手心。溫度很淡,若即若離,指甲有些長了,騷著自己有些癢意。楚宸枋的眼神變得溫軟,就像是初秋的蜂蜜,在昏黃的陽光下摻合著麥香,飄入鼻子,讓人心醉不已。
楚宸枋用力一拉,把洺悕抱進了懷裏,瘦小的身體一瞬間僵硬,第二瞬間就要掙紮著起來。楚宸枋把頭埋進洺悕的肩窩,貪婪地呼吸著專屬於洺悕的芙蕖香氣,雙手抱住她的肩膀,越抱越緊。
真不想鬆開,其實,其實要是這樣抱一輩子的話,自己也可以勉強接受的吧?要知道,這可是一直十成十的小刺蝟呢。
“丫頭,別動···”楚宸枋低喃著,微燙的呼吸熨紅了洺悕的肌膚,可愛得不像話。洺悕這一次出人意料地乖巧,真的就沒了動作,驚訝之餘,楚宸枋把自己的束縛越勒越緊。
這個擁抱,很窒息,卻足夠溫暖了。
“丫頭···我想···我愛上你了···怎麼辦啊···”
怎麼就愛上你了呢?明明天下女人那麼多,妖嬈清純嫵媚嬌麗,我數之不盡。為什麼,偏偏是你呢?為什麼當初在旬試之上目光就粘在你的身上呢?為什麼會一時興起要娶你為妻呢?為什麼你的反抗讓我起了征服欲呢?為什麼會和你賭宴試呢?為什麼總是不自覺地就會關注你呢?為什麼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會又生氣又擔心呢?為什麼想讓你為我所用又舍不得讓你受傷呢?為什麼你是百裏朽兒而我是弈王呢?為什麼你的每一個舉動都讓我移不開視線呢?
嗬,原來這種東西,就是所謂的愛情啊···丫頭,遇上你這個冤家,我虧大了。那你怎麼償還呢?讓我想想——
就用你的一輩子吧。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一步也不行。不要問我為什麼,你的身上帶著我的心呢。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小姐···”梨悠在洺悕眼前晃來晃去,可還是無法喚醒出神中的洺悕,梨悠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大喊一聲——“好了我聽見了,不要叫了。”洺悕急忙捂住了梨悠的嘴巴,阻止了聲音的發出:“什麼事情?”梨悠抽了抽嘴角無奈道:“沒什麼,隻是看你一直精神恍惚怕你敲掉沒人發工錢。”梨悠頓了頓,有些好奇地問道:“說起來,朽兒你怎麼回事,自從楚宸枋送你回來一直都愣愣地,發生了什麼麼?”還有楚宸枋臨走之前那個笑容···真令人覺得發寒。
“恩,啊?沒發生什麼···”洺悕口氣淡淡地,漫不經心地敷衍了幾句,就躺回了房間。梨悠看得出來自家小姐現在什麼也不會說什麼也不想說,攤攤手做自己的去了。洺悕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丫頭···我想···我愛上你了···怎麼辦啊···
聲音沙啞,帶著迷惑無奈,和甜甜的愛戀。洺悕抱緊了被子,把自己埋進被子裏,腦子裏卻一直在回蕩著這句話。怎麼回事,楚宸枋不是討厭自己麼?不是恨不得把自己剝皮拆骨麼?不是···啊啊啊啊他怎麼會喜歡自己呢?更恐怖的是,更恐怖的是···自己竟然不排斥···酒井我對不起你,你女朋友出牆了···
啊啊啊啊怎麼回事啊!洺悕皺著眉頭,怎麼也睡不著。
“小姐!小姐1”門突然被撞開,文竹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撲在了床前。“恩?文竹?怎麼了這麼慌張?”洺悕坐了起來,伸出手扶住了文竹。“小姐,小姐,薛家,薛家···”文竹臉蛋通紅,手足無措。
“不急不急,沒人和你搶,薛家是我母親的娘家,怎麼了?”洺悕有些好笑,一邊伸出手來幫文竹順氣。
“薛家···全門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