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皇抿著的薄唇彎成了好看的弧度，看上去似笑非笑：“好說好說，招待知己，自然要準備絕世的孤品。”抿茶時還特地看了看兩杯茶，“如何？那個魔族有沒有再來找麻煩？”
“怕是得到了一個獵物之後就要走下一步，魔族之眾，非得不斷擴張才能保證魔龍的能夠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之源。上一次魔道之戰，魔界失去了川靈雨地。沒有了川靈雨地這樣能夠獲得再生的力量的領域，魔族殘餘的攻勢勢必會更加猛烈。”
龍皇以扇掩麵，羽扇上的紫玉盈盈如水：“我上次還對儒門之主說過這件事，那個老頭，平時放任自流，但是一到自身利益所在便不再鬆口。雖然劃歸川靈雨地會導致部分——應該是大部分三教之人的反對，但是這個也隻是失去了部分，即使擁有這個利益，人也隻不過是互相侵軋而已……”
“龍……”
“聽我說完！當時我提出要用川靈雨地來換取魔族的部分支持，然後在趁著他們內部利益分裂的時候反擊。但是那個老家夥反倒說是我欲獨掌大權，想利用魔族來控製武林。提議不成不說還逼我退隱，儒門也因此沒落。”龍皇說完隨口喝了一點涼掉的茶水，皺了皺眉頭就半躺在椅上。
他說的沒錯，當時這件事不僅造成武林動蕩，連逍遙生自己都認為龍皇是不是瘋了。直到數十年前在濯足台見到尚在隱退的龍皇時，他才了解到背後的波折。而提出要川靈雨地的魔族們雖然沒有得到此地，卻也因為某種緣故與龍皇相對。現在想想，儒門內可能真的有所變動了。
“說了這麼久我還沒說正題呢，”逍遙生見好友麵色不對，趕緊打岔，“陳三小哥，聽了這麼久，趕緊出來！”
“前輩……我這不是被迫聽的麼？”陳直尷尬地在逍遙生的法術下現形了。
陳直其實一開始就看龍皇看傻眼了，見過華麗的沒見過這麼華麗的。身上穿的衣物也是，室內把玩的物品也是，讓人覺得這應該不是人間之地。而龍皇的眉眼極俊，也不像是凡塵之人。好在之前也見過靜參和逍遙生兩人的模樣，也見過能模仿他人外貌的魔族。現在的陳直跟剛到福山鎮鄉試的那個書生陳直已經大為不同了，但是龍皇的樣子還是令他非常吃驚。因為一路也聽了一點他輔佐當今聖上的事情，想想當今聖上已經是年近四十的人了，所以陳直一直都以為龍皇是一個華麗的老爺子。結果一到地方，聽見聲音就已經覺得非常驚訝，中氣十足還十分柔和，應該是年輕人。麵貌更是難以言明，說是純粹的年輕人吧……他的眼裏風雲變幻，仿佛經曆了人世滄桑；說是長者，骨子裏又透著不羈與狂傲。就算跟他麵對麵，你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因為他的眼中除了風雲變幻，沒有人的感情，卻仿佛能將人心全部看透，將人的靈魂吸進他的世界。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儒門頂峰嗎？
“小生見過……龍皇？”陳直想向他行禮，卻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微微抬眼，見龍皇緊緊盯著自己，一時語結。龍皇用扇子虛扶了他一下，表示不用行禮。但是麵上仍然是涼薄的微笑：“後生俊才，龍姿鳳章，他日不俗。”
逍遙生聽了眉頭突了一下，對陳直說：“啊快坐吧，這茶很好喝的，還有淑儀姑娘做的甜糕。”說著端了盤冰涼的甜糕來。
在陳直飄過來——唯一麻煩的就是這個，就算他能被看見能吃到東西，他的雙腳還是無法行走，這大概是天下魂體最心酸的地方吧？
“前輩？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太傅大人似乎不待見我啊……”
“哪裏，他這個反映已經代表他看得起你了。不多啊，你趕緊的好好跟著學，說不定你就是明日的太傅。”
陳直聽了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聽到這句話，龍皇掩麵大笑，“有趣的孩子。”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