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猿(下)(2 / 3)

大有茶館原本隻是一間開在福山鎮集市中的一間普通茶樓,茶館不大不小,一方說書的案台足夠做一些消遣的表演,每日裏客人不多不少,十張茶桌綽綽有餘,賣剩的茶葉還可以給老板娘晚上配一盤雞爪。自從有一回一位叫做萬俟泓的人對老板大有說:“不才隻是一位說書的,希望在貴店求一碗飯吃。”從此每日裏在茶館講一些奇談怪論,江湖傳說吸引茶客,招徠生意,大有茶館成了街坊巷裏茶客們最愛光顧的茶樓。那書生所講的故事不拘時文,十分新奇,還會許多的口技模仿人物言語、飛禽走獸。甚至有人說,就算是瞎子都能“看表演”,就是說他用聲音分清了故事的角色,不用眼睛看也知道表演的人物是誰,在做什麼。漸漸的,“枯筆書生”的名號就傳出去了,在趕集的時節下還會有十裏八鄉的趕集人過來聽故事。

“老白毛你又來做甚?”在幽靜的韶寒山房裏,萬俟泓還是遮著半張臉,一副生人莫近的氣場,但是彎彎的笑眼看著不愁又好像在說“好吧,我敗給你了,有事快講錢貨兩清!”扇子上的墨色狂草招搖地亮了亮隨即收起。這是他的地盤,適當地囂張一下才是他的風格。不愁看他這個樣子又想起了鯉對聽雲軒的“那個人”,唉,書生也是妖啊!

不愁念了一個訣,硯台裏的墨水化作一縷縷輕煙凝結在陳直的魂魄外,萬俟泓不用施展道術就可以看見他了。

“小生見過前輩。”陳直倒也沒有驚訝太久,馬上就向萬俟泓見了禮。

“哦,這位小先生從哪裏來?”

“陰間的半路——不參那老胡子的晚餐地。”

“所以?”

“想讓你幫忙查一件事。”不愁將陳直的遭遇和自己所知的線索與萬俟泓交換,順便還得知了一件對他來說非常“不得了”的事情:有人跑去杏煙詩禮院威脅文徴夫人!威脅的原因是,他要求夫人幫他找到不愁道人,而夫人說現在整個詩禮學宮上下都在為儒門大會做準備,根本抽不出人手,所以他氣得一掌將杏煙詩禮院中的杏花轟去數枝!要知道能在詩禮學宮中鬧事的,天上地下,也就這一個了。“唉,不用說了,肯定是他……”頭疼啊,不愁一手扶額支在桌上,連歎一串氣。

萬俟泓微笑著揮了揮紙扇,將不愁的苦大仇深臉看在眼裏,搖搖頭說:“算了算了,諒他也不會真的就讓你完納劫數,你見他一麵又能怎樣?”

“說是這樣說,他找我找成那樣子,我去見他不是等著被炮烙嗎?”不愁眼白直飛。

“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我自會辦到,那一位那裏我也替你描補描補。”

“他那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脾氣你怎麼描補……還是我自己去進湯鍋吧!”

“哈哈哈哈,還真是苦了你了!”

不愁一臉微青,收了法術,帶著陳直離開了韶寒山房。

他不想讓萬俟泓去見那個人的原因不僅是脾氣和交情的問題,更重要的是,詩禮學宮是什麼地方?那是天下妖孽書生的集散地,那位本人就出身詩禮學宮,說起來萬俟泓也是他的學弟,一條船上的人,讓他去?準沒好事!氣鼓鼓地揮揮袖子,他大步流星地回亶靉山去了。

寒韶山房內,不愁剛出去不久,屏風後的廂房便傳出人聲:“不愁道人?逍遙生這白毛什麼時候能真的把自己藏起來就好了。”萬俟泓早就站起來向屏風一躬身:“關於他說的這件事,龍皇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