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諾說罷,絲毫不猶豫,縱身跳進冰冷的河水中。河中心距離岸邊很遠,他遊了一會,臉色發青,嘴唇蒼白,手腳冰冷,整個身子在水裏奮力朝岸邊劃遊,強忍著了冷寒,以至於整個身子都麻掉了,好似感覺不到冷了。
他牙齒打寒顫,心裏隻想著,‘沈清澄你可千萬不能死,我才剛認你做姐姐,還想你以後再帶我出來玩呢。’
好幾次他都想放棄,體力不支,感覺永遠遊不到頭。可腦海裏一想起沈清澄躺在血泊裏的虛弱模樣,他就有了動力。他要讓沈清澄對他刮目相看,他還要做國舅爺呢。
就是這麼個念頭,支撐著他終於遊到了岸邊,趴在河邊船頭,衝著那船家大喊,“快,劃去河中心剛才那地方。敢晚一點,就要你賠命,快啊。”
沈清諾此時浸泡在河裏,艱難的爬上船,直接跌倒在船上,他大聲喊完就沒有任何力氣了。
船家完全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那怒吼聲,命令他快。他隻好快速轉動手中劃槳,再次駛船到河中心。
沈清諾躺在船上,朝著太子說道,“嚴大哥,我把船叫過來了,快抱她上船,我沒力氣了。”
祁嚴看到沈清澄的那一刻,說不出的驚喜,迅速抱起清澄換到另一艘船上。
“清澄,要堅持住,一會就到岸邊了。”祁嚴一直俯身在清澄耳邊,輕柔言語,是要清澄始終保持一絲清醒。
慶幸的是,上了岸之後,太子隨身的暗衛出現,迅速將清澄和小諾帶去醫館診治。但看得出太子暗衛有些狼狽,想必剛才與三王爺的人交過手,衝破重圍才趕來接應太子。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清澄和小諾相繼醒過來。小諾是由於體力不支,受寒過甚暈倒,休息了一揮便緩過來了。
而清澄迷蒙的雙眼慢慢睜開,一睜眼便看到祁嚴守在她身邊,眼神焦灼,神色擔憂,再看到她清醒之後,唇角溫柔的笑容,很暖,如初冬暖陽。他眼神細膩而柔和,倒映著清澄的臉龐。
“沒事就好,若你有事,我會自責。”祁嚴柔憐的為清澄整理垂落額頭的發絲,語氣輕緩溫和。
清澄撐起身子坐起來,“我沒事了,稍有失血,現在休息好了,很好。”
清澄也懂醫術,自然知曉自己的病情,現在活動一下筋骨,沒有眩暈,說明她並無大礙,隻是後背有些發疼。
“慢些,你在躺會,不用著急起身。”祁嚴有些擔心,攔住清澄起身動作。
清澄這才驚覺,祁嚴他頭發潮濕,發絲有些淩亂,白色長衫還有水漬,可他的笑容依然如暖陽,好似完全沒察覺。
“你沒有換衣服?就這樣一直守著等我醒來了嗎?”清澄不知該懷著怎樣的心情跟他道謝,言語歉意,愧疚。
“無礙,我身子比你強健,你醒來就好。”祁嚴將清澄的手放進被子裏,生怕她著涼生病。
“多謝嚴公子相救,你還是趕緊去換衣服。身為皇子,諸事繁多,身體抱恙,讓我如何不心生愧疚。”清澄語氣有些強烈,執意要祁嚴先去換衣服。
其實她心裏感動居多,堂堂太子,何苦隻身跳下冰冷河水裏,隻為救她一個不相幹的女子。祁嚴對她的擔憂和關愛,她都銘記在心。
回想起她瀕臨死亡之際,昏暗冰冷的河水裏,依稀模糊中祁嚴英俊的麵容,擔憂的眼神,一把將她摟在懷裏,用盡全力將她帶出水麵,這份恩情無以為報。祁嚴,對她很好。
祁嚴出去換幹淨衣服,沈清諾笑的燦爛,走近清澄,嬉皮笑臉道,“你剛才溺水昏迷,可是嚴大哥救你的。知道你是怎麼吐出髒水,回過氣來的嗎?”
小諾的眼神竊笑,讓清澄莫名其妙,“有話直說。”
“是你要我說的啊,當時情況危急,寒風冷冽,你了無生息的躺在船板上,渾身是血,臉色蒼白,鼻息減弱,眼看著就不行了,嚴大哥當機立斷,給你擠壓出吸進肚子裏的河水,簡直太凶險了。”沈清諾比手劃腳,說的意趣盎然,表情激動。
清澄白了他一眼,“說正事。”
“正事就是嚴大哥伸手按住你的胸脯,給你按了半柱香時間,你才吐出髒水,那動作太親密了。你可沒見到當時嚴大哥焦急擔憂的樣子。”
清澄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衣領,根據小諾的描述,那太子豈不是摸了她的胸口,想到這裏,臉色微紅,心跳個不停,該怎麼樣淡然麵對祁嚴。
沈清諾打趣,“哎呦,臉紅了啊。看來我很快就能是嚴大哥的小舅子,未來的國舅爺了。”
清澄臉色微變,“休得胡說。”勒令小諾不許瞎說,太子妃正位是要給嫡女的,她一介庶女,於理不合。而且小諾這玩笑開大了,傳出去影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