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國子監(2 / 3)

容若厲聲道:“裏麵的先生發現了怎麼辦,你雖然穿著男裝,但還是透著女兒氣”

雪梅強詞道:“那時因為你知道我是女孩兒,等下我裝出男孩兒樣,別人根本認不出來我是女孩兒”

雪梅晃著容若的手,撒嬌的說:“表哥,我都跟過來了,你就讓我進去吧,我會很乖的,我會聽你的話,表哥,就一次啦”

容若看著表妹,心想:雪梅性子倔,看她的樣兒,是鐵了心了要去。容若叮囑道:“見到人的時候,不可抬頭,也不能東張希望”

雪梅高興的頭點著像小雞啄米一樣利索。

雪梅背著書箱,尾隨著,進入院子,東西設有井亭,東側還有一道門,叫敬持門,與孔廟相通,古代有“左廟右學”的觀製,又進了一道門,題著“太學門”,門內作為鍾亭,右為鼔亭,門北甬路中有一座牌坊,高大華美,三門四柱七座,上覆黃色琉璃瓦,坊內左右為黃琉璃瓦重簷碑亭,顯示了皇家向學重教的傳統。國子監內最大的特點是廣植古槐,喻示著監生們(學生)可以考中高官之意。

國子監是明清兩代的最高學府,照規定必須貢生和蔭生才有資格入監讀書,蔭生就是官僚子弟,除了“濡染詩書禮樂之教”,更重要的是刮磨其驕慢之氣、製約其言行於規矩準繩之中。

教學樓有一座正堂叫彝(yi)(古代盛酒的器具。常規,法度)倫堂,為會講場所;六座支堂,自彝倫堂往北依次排列,分別叫率性堂、修道堂、、誠心堂、正義堂、崇誌堂、廣業堂,是監生學習的地方,每堂均有15間,東西廂房各3間。

容若帶著雪梅去了率性堂,雪梅現在是書童,不能隨容若進學堂聽課,容若送雪梅去了廂房,進去之前,容若千叮嚀萬囑咐,說:“你現在是書童,隻能呆在廂房裏,書箱裏頭也有書,你就在那兒看書,不要跟其他人說話,不能亂跑,千萬千萬不要滋事”

雪梅將容若要讀的書遞過去,背著箱子就進了廂房,雪梅掃視著廂房,書童隻有四五個,多是貴族子弟的書童,他們有的吃著零食,有的在悄悄說話,也有的在睡覺,雪梅找了個旁邊無人的位子坐下了,不久來了個身材魁梧,相貌粗野的書童,其他的書童紛紛迎上去尊敬的喊他“阿桑爺”,有的還掏錢給他,雪梅瞧了一眼,回過頭看自己的書,阿桑見雪梅很鄙視的看了自己一眼,就嬉皮笑臉的走過來,朝著其他人說:“今兒個來了位新人”,其他人也逢迎的笑著,阿桑順溜的坐在雪梅的對麵,雪梅立馬將書擋住自己的臉,阿桑邪笑的說;“我叫阿桑,是格爾芬公子的書童,也是這裏的老大,新來的,你給大家夥兒介紹一下”

雪梅將書一合,起身說著:“阿槐”,朝另外的空地方走去。

阿桑繼續笑著說:“你家公子誰呀”

雪梅沒有理他,阿桑見雪梅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心裏火燃著,旁邊的一個書童高喊著:“格爾芬公子是當今大臣索額圖索大人的兒子,阿桑爺是索大人親自派來給格爾芬公子當護衛的,阿桑爺可厲害著,我們這些下人都要敬他三分呢”

阿桑聽見別人這麼誇讚自己,得意的看著雪梅,等候著她的敬貢。可是雪梅聽到索額圖後,心想:索額圖是舅父的死敵,索額圖府中的下人都這麼耀武揚威,那索額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是蛇鼠一窩。

阿桑見雪梅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心裏的怒火燃燒到了臉上,但是這裏不是大街,不能隨便鬥毆,他強忍著坐下了,幾個諂媚的書童輕聲說著:“爺,消消氣,她就一不識好歹的”

雪梅安靜的看了一上午的書,中午時,容若下課了,他來找雪梅去吃飯,阿桑看見納蘭公子跟阿槐說話,知道她是明珠府裏的人,阿桑就更加的氣憤了,心想:難怪她不把我放在眼裏,明珠相爺可是與我家老爺不和的,她不把我放在眼裏,也就是明珠不把我家老爺放在眼裏,哼,看我怎麼收拾你這賤奴。

午飯過後,容若回書堂了,雪梅想上廁所,她也愁著,這裏可都是為男人服務的,她站在不遠處,閑暇的看著四周,偷偷的瞧著廁所有沒有人,阿桑可是一直監視著雪梅的一舉一動,逮到好機會就揍他一頓,順便好好的唾棄明珠府人一把,出出惡氣。雪梅看看四周沒人了,就大搖大擺的朝廁所走去,阿桑便大踏步的走在她的後麵,雪梅聽見背後有步伐聲,回過頭來看見阿桑一副嘴臉,雪梅站住腳,阿桑狡黠的說:

“你家公子長得細皮嫩肉的,沒想到他的奴才也長得細皮嫩肉的,讓爺摸一下你這皮有多嫩,我這五大三粗的,也想把皮弄嫩一點兒,免得那些娘兒們嫌棄我”

阿桑說完就伸手朝雪梅走去,雪梅知道他是來找茬兒的,還好她學了武功。趁阿桑沒有防範的過來,利索的朝她的臉打了一拳,雖說她的力氣沒有男生大,可是苦練鐵砂掌使她的臂力增強了許多,阿桑受的這一拳,使他的嘴裏滴血,阿桑是滿人,也學過一點兒格鬥,他被激毛了,便朝雪梅撲過去,一拳頭朝雪梅臉打過去,雪梅頭一歪,右手抓住他的右手,身子一轉,左手肘往阿桑腹中一拱,順急抽出身子,阿桑半弓著腰,右手摸著自己的左腹,雪梅趁勢追擊,空中踢腿,阿桑一閃,躲開了這一腳,阿桑沒想到阿槐會武功,而且還挺厲害的,阿桑甩著頭,半蹲著身子繞著走,雪梅也抱肘束身的防著,阿桑又猛撲上來,他人高馬大,力氣又大,雪梅立馬一腳踢出去,阿桑雙手擒住雪梅的腳,用力一拉,雪梅立馬借用他的手,騰空躍起,右腳橫踢阿桑的大頭,阿桑連忙鬆手,捂著自己的左臉,疼的他哇哇叫,雪梅則左手撐地,半跪著落地,阿桑回頭就往敬一亭跑去,雪梅拍著雙手,得意的去上廁所了。

雪梅回到了廂房,卻不見阿桑過來,心想是不是去他們家公子那兒告狀去了。板凳還沒坐熱,就見兩名士兵進來了,阿桑指著雪梅,摸著腦袋說:“就是她,她把我打成這樣的”

雪梅被帶到了敬一亭,這裏是國子監祭酒(校長)徐元文辦公的地方,雪梅和阿桑跪在那裏,低著頭,等待著。

徐元文厲聲斥道:“你們倆太大膽了,盡敢在國府裏鬥毆,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不管是誰挑起的,每人各二十大板”

雪梅搶聲說道:“大人,我的心裏有王法,可是處於受壓迫時,後麵是廁所,前麵是惡煞阿桑,他已經伸出了黑手,我不反抗,我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了,俗話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與阿桑無仇,不能因為要守法而損害父母授予的體膚啊”

阿桑磕著響頭,慌亂的說:“大人,是阿槐見我無視她,她心中存在怒火,見小人去上廁所,她就趁機報複我”

雪梅辯解道:“我心中有法製法規,在這裏打人,即使解了怒氣,也會被法製懲罰,我何苦要這麼做”

徐元文“嗯”的點頭,說:“阿槐說得有禮,阿槐,阿桑為何找你茬子”

“稟報大人,小人今天第一次陪我家公子來國子監,阿桑是索大人府中的奴才,仗著索大人的威嚴,在廂房中耀武揚威,我們這些書童,需要巴結他的人自會迎逢他,但是,不是每個人都得這樣做,我不欣賞他,我就看自己的書,可是阿桑不是這樣做的,他見小人不理他,就覺得沒有麵子,我又是明珠相爺府中的下人,他窩火,就趁機會報複我,大人可以問廂房中的其他書童關於早上的事情”

阿桑理虧,嚇得沒敢出聲,徐元文說:“大膽阿桑,你鬥膽在府中挑事,目無王法,仗勢收賄,玷汙國學,拉出去,打四十大板,阿槐,雖然你打人出於自衛,但是你損傷別人的體膚,也不容放過,罰你在外麵跪石板,直到下課,並將你們的事情通告各府中”

雪梅一直低著頭,在外麵的青石板中跪著,這下慘了,通報了明珠府,這件事就得抖出來,紅杏和阿滿能否撐到我回來,雪梅的心都在打皺。

國子監的衙役去了明珠府,夫人聽到阿槐這個名字就知道其中有鬼,她辭了衙役,就趕忙派丫鬟去了凝翠樓,紅杏跟阿滿正在小姐書房裏,兩人的臉一直沒有舒展過,,紅杏在房間裏來回走著,坐立都不安,紅杏擔心的說:

“我心裏一直都不平靜,真心怕小姐出什麼事,自從喜歡上你家公子,我家小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膽子越來越大,連掉腦袋的事情都不怕了,納蘭公子也不能這麼由著她的性子胡來呀”

坐在椅子上的阿滿,滿臉不悅的說:

“以後公子跟你家小姐成親了,我看舒穆祿姑娘就會上天入地,她這一身本事,還有誰能束得了她,別人家的閨秀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可謂柔、順、輕、怯,你再看看你家小姐,我家公子怎麼就看上你家小姐這個活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