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東邊天空吐出一線魚肚,和簾子是一個顏色,混在一起。
切爾西躺著床上,他試著起身,尖銳的疼痛感流經脖頸,劇痛使他不得不維持著躺下的姿勢。
但切爾西馬上又四處張望著,尋找著什麼,花了不少時間後他終於尋找到了那個就在他頭上的緊急呼叫按鈕
。
他並不熟悉這樣現代化的醫院,地板纖塵不染,牆上掛著他看不明白的畫,飄台上擺放著兩個花瓶,紅色、綠色的葉子閃著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格外蓬勃。
門被推開了,年輕的護士走了進來,她來到那些切爾西完全無法理解的儀器邊上,在上邊點了幾下說:“沒有什麼大礙,你可以走了。”
沒有明確的表態卻讓人感到冷漠,切爾西皺起眉頭。護士可不在意他的想法,很快走了出去,從頭到尾也沒看過切爾西一眼。
切爾西忍著脖頸上的痛楚站了起來,走到鏡子麵前,頭發還沒長長,胡渣卻很快蓄起來了,病服和他不是那麼相襯,本就不白的臉顯得很是肮髒。
他開始在房間裏翻騰起來,原本的舊衣物很容易就找出來,卻一直沒發現那把銅色短匕。
在近半小時的尋覓後切爾西終於放棄了,他確信刀在墜落的過程中遺失了,因為他十分清楚上麵的人可不會對那把陳舊的匕首有任何興趣。
把淩亂的床鋪整理幹淨,換上自己的衣服,切爾西走出病房。
脖頸上的疼痛很快又讓他有點飄忽,抬頭很快就看到藥房窗口,他徑直來到窗口前。
“夥計,有止痛藥嗎?”切爾西盡可能保持著禮貌。
一直盯著電腦屏幕的醫生可能是以為這奇怪的名詞回了他一眼,在看到切爾西的著裝後就直接把頭又轉向屏幕。
“嘿!你聾了嗎?夥計!”切爾西放大了聲音,周圍的目光有那麼一會全都被吸引而來,也隻是一會,他們又持續著原來的動作。
醫生被他這聲吼叫氣到了:“你以為這是哪兒?福利機構?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古街人根本沒人會理你,如果你想要這些藥,就拿出錢來,該死的古街!”
切爾西氣憤地翻著口袋,最終掏出一條項鏈,大概是路易放在他身上的,於是想也沒想就丟了過去:“夠了嗎?老東西!”
醫生隻是瞥了一眼這件飾品:“又是在哪兒搶來的?”
“你——”切爾西篡緊了手,終究隻是惡狠狠地盯著他,什麼也沒做。
在之後近十分鍾裏切爾西都沒有離開,他就在那兒幹等著,像是廣場前威武的雕像,後麵的病人雖然不悅,但什麼也沒說,很快就換去了別的窗口。搖晃著的鍾擺緩緩駛了大約二十分鍾時,醫生終於忍不住了“快滾!”怒罵著把邊上的藥品扔在切爾西臉上。
藥品砸在切爾西臉上,散落一地,切爾西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什麼都沒有說,低頭把藥品一個個拾起,離開了這裏。
推開醫院的大門,陽光齊刷刷的打在他的臉上,空氣中沒有古街裏濃重的黴味,視線所及也是一棟棟直插雲霄的高樓,年輕的小夥子挽著姑娘,臉上洋溢著春風。
那一刻切爾西是多麼心生向往。
但切爾西知道他不屬於這裏,古街人不屬於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