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說:“那班長算什麼?值得你這樣悶悶不樂嗎?你要真想去參加那個作文比賽,這好說,我找她去,她要不答應退出來,我幫你給她來點絕的。”
馬悅說:“你別瞎胡鬧了,我才不讓她可憐了我讓我去參加呢?還有,上次你們把她害得已經夠慘了,她還沒找我算帳呢?”
王鶴說:“哥們給你創造的機會還不錯吧?”
馬悅說:“狗屁,你們把我坑的,要是我把她的腳坐壞了……女的可是骨軟肉嫩,我不想與她怎麼友好,可也不願成為她的敵人。”
王鶴說:“天知道?你這種人呀,表麵不顯山不露水的,實際上可陰著呢?我都看出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考完試老師就宣布了,讓楊婷婷去參加市中學生作文比賽。當時馬悅把腦袋扭向窗外,看見教學樓前的幾棵梧桐在七月的陽光下靜若處子。無風,空氣悶得令人窒息。馬悅的腦袋嗡嗡直響,像是被什麼東西鑽進了裏邊。
後來老師把楊婷婷一個人叫走了,可能是想單獨和她講述一番這次作文比賽的意義以及一些鼓勵的話。麵對這一切,馬悅心裏酸溜溜的,像剛剛吃錯了一瓶醋。班長畢竟是班長,楊婷婷永遠走在他馬悅的前麵,什麼陰盛陽衰,你不認不得,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他的任何努力都無濟於事,她總是勝他一籌。
馬悅在教學樓前的幾棵梧桐樹下徘徊著,心神不定的樣子。突然,王鶴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找他,說老師讓你趕緊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馬悅半信半疑,忐忑不安地敲開了老師辦公室的門,發現楊婷婷已經不在了。老師告訴馬悅一個令他萬分吃驚的消息,他說讓馬悅明天去參加市裏的作文比賽,讓他準備準備一下……太不可思議了,馬悅心裏充滿了困惑。老師笑著說:“別急,以後再告訴你。”其實也來不及細想了,這無疑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也是一個讓他等待了很久很久,終於可以準備揚眉吐氣了的好機會。馬悅很痛快地答應了。
這次作文馬悅寫得非常順手,洋洋灑灑真是超常發揮。能否獲獎並不重要,老師和同學們怎麼看待都無所謂,但是他不會有那種胸悶氣賭的不暢之感。中午回到學校,本學期的散學典禮已經接近了尾聲。老師迎著馬悅叫道:“啊?你回來了,回來就好,就缺你一個人了。”老師並不問他作文寫得怎樣,而是說這沒頭沒腦的話,幹什麼呀?馬悅感到莫名其妙。全班同學都齊齊整整地坐在教室的門前,還有一個攝影師正在那兒忙活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就是放假嗎?我們又沒畢業,這是拍畢業照啊?不對,難道是慶賀我比賽回來?嗨,結果得等到下學期才知道呢!根本不可能。馬悅心裏冒出一個個想法,又很快地一個個否定了。
老師說:“來,你坐這兒!”老師坐在中間,他的右邊是馬悅,左邊是楊婷婷。馬悅小聲地問身後的王鶴,怎麼回事?王鶴小聲說:“楊婷婷要轉學了,她的父母調到另一個城市工作去了。”楊婷婷趁機傾了傾身子,向馬悅打了手勢,馬悅也趕緊還了她一個手勢。哦,是的,聽到這個消息他很驚訝,不但沒有興奮的感覺,反而有點兒失落。
快門響了,大家準備散去。老師喊住了馬悅和楊婷婷留下,三個人再合一張影。這張合影裏馬悅表現不太好。他心裏一直想著楊婷婷要轉學的事兒。這事太突然了,他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盡管平日裏馬悅對她耿耿於懷,但那會兒他卻心亂如麻,並沒有因為對手的離去而歡欣,倒是有一種依依不舍的感覺。怪了,怪了……
楊婷婷走了,一切都平淡、簡單地結束了。每每在記憶裏觸及楊婷婷的影子,馬悅總有一些憂傷,也有一些甜蜜,有一些悵憫……直到姚瑤老師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