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曆盡艱辛的大學生(3 / 3)

每當放假的時候,本該放鬆一下那繃緊的神經和疲勞的身體了,然而布洛格卻要自己再掙些錢,以減少祖父和父親的負擔。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他還要設法去打短工。這一年暑假他沒有回家,他找到了一家罐頭廠做割豌豆蔓和裝車的工作,每天勞動12小時,每小時工資1角5分,每天就可掙到1元8角。由於他幹活從來不怕出力氣,很得經理滿意,經理又讓他兼做統計員,工資長到每小時1角8分。布洛格要逐一檢查兩個班的工作進度,記好產品的數量,因此每天要工作20個小時,每天工資是3美元60美分。

開學以後,布洛格又接受了學校分配的一項工作,為獸醫係喂養供實驗用的動物和清理打掃獸籠,每周三個早晨,每次兩個小時。這樣一來,他必須每天3點鍾起床,4點鍾騎車到農場去。時間更緊了,工作更勞累了,但是他為了能多掙1元錢,還是不辭辛苦地滿有勁頭地去工作。

第二年的暑假,他大膽給國家森林局寫了一封信,以碰大運的心情,請求去森林局當一個臨時的林務員。沒想到還真的取得了森林局的同意,他可以去看護森林,觀察火情、防止火災發生。他滿懷喜悅地去報到,今年又有活於了,可以掙錢作為下學期的學費了。森林局分配給他的工作是到一個與外界完全隔絕的深山中的觀察點去。這個觀察點在美國一個最遙遠、最偏僻和最荒涼的地區,並且由於經費原因,隻能派他一個人去看護一個多月。

布洛格在馬夫的帶領下,騎著馬,走過杳無人煙的重巒疊嶂,冒著山林裏的冷風,來到了他值班的工作崗位。那是在一座海拔2580米的高山上的小木屋,他要在這裏獨自生活7周。在這幾乎是與世隔絕的地方,雖然隻有他一個人,一個人進餐,一個人洗臉,一個人站在山頂觀察火情,但是他從未感到孤獨和厭煩。相反,他覺得日子還是過得蠻有意思的。小屋的周圍是高低不平、一望無垠的大山和樹林,他在沒有險情的時候,就觀察樹木的生長、樹木的病害,把所學的林學知識在實踐中檢驗。

在學習方麵,布洛格的刻苦精神和鑽研勁頭受到老師的稱讚,他的善於獨立思考和豐富的想象力引起校內農學專家的注意,老師們都認為他是一個必將有所作為的人。那年季開學以後,諾爾曼遇見了一位對他一生的事業有著極大影響的人。

一天下午,他正在植物病理實驗室裏埋頭做著實驗。當他從顯微鏡上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大約50歲上下年紀、身體結實的人,正叼著煙鬥注視著他。當時,布洛格正在仔細觀察植物標本,竭力想確定各種真菌留在植物根莖上的具體顏色。因此,他對這位不速之客絲毫沒有注意。那位陌生人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就開始向布洛格提問了。陌生人既不問他的姓名,也不問是哪個學院的學生,直接問關於植物的有關問題,如真菌在植物根莖裏的存在狀態,真菌在不同植物體內對植物有什麼影響,各種植物的形態解剖和化學結構的特點又如何,為什麼有些在顯微鏡下上了色而有些不上色呢?是什麼原因使他們各有特點呢……所有這些都是研究植物病理學方麵的尖端問題。麵對這種連珠炮似的發問,布洛格簡直有點發怒,但他所做出的回答卻還是合乎邏輯的,對於這一點,發問者似乎很滿意。

當布洛格的導師走進實驗室的時候,十分熱情地向陌生人問好,那位不速之客和他的導師握握手,笑了笑,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出實驗室。他的導師告訴他:這個人就是植物病理學係的係主任斯塔門博士,他是美國這一學科的知名科學家,也是這一學科中最受人尊重的一位科學家。

在幾年之後,布洛格才知道,斯塔門博士的突然出現和這種突然襲擊式的發問,並非偶然,而完全是有意安排的。這是為了測試他的反應是否靈敏,並了解他的答辯能力的一種方式。在這以前,斯塔門博士曾經看過他的摔跤比賽,由於他戰勝了所有對手,格外引人注目,博士為他那種非戰勝對手不可的勇氣和頑強的毅力而感到吃驚。當時,這位係主任就想:如果諾爾曼在研究學問上也有這種頑強的毅力的話,那麼他在研究植物病理學領域就會是個極有潛力頗具前途的人。

兩個星期以後,布洛格在海報上看到斯塔門教授要作關於植物鏽病性質的學術報告。他正在這方麵進行認真學習,他知道植物鏽病是一種寄生性真菌,它危害植物,特別是小麥最容易染上這種病。真菌吸取植物的汁液以獲得營養,最終造成植物枯竭致死。斯塔門的講學對諾爾曼的課程極有好處,所以他懷著極大的興趣去聽報告。

斯塔門博士雖說是位從事植物病理學研究的國際權威,但是在那天晚上,當他走進座無虛席的大禮堂,站在講堂前發表演講的時候,與其說是一位科學權威,倒不如說他是一位極有吸引力、非常令人信服的教師。他的風度、他的誠摯和熱情的態度、他那非常有說服力的語言,都給布洛格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斯塔門的報告,不僅概述了鏽病研究的最新成果,而且還講到了有關導致鏽病的那種真菌的進化方麵的研究。整個報告非常精彩,滲透著極深刻的哲理。博士的最後一段話,深深打動了諾爾曼,令他久久不能忘記,斯塔門說:“今天科學的發展已經能夠做到把一種植物的花粉移到另一種植物的柱頭上,運用人工授粉進行雜交的辦法在穀類作物中培育抗鏽病品種。但是這種成功也是暫時的,因為導致穀物鏽病的真菌是變化多端、不斷進化著的,我們切不可以對此掉以輕心。真菌,這種遊離的遺傳物質的片段是大自然的傑作,而鏽病又是人類食物最凶惡狠毒的一個破壞者。我們必須利用科學領域中的一切手段,同它們作長期不懈的鬥爭。”

布洛格聽完這個報告,在寒冷的深夜步行回家的時候,他一麵走一麵思考著斯塔門的預言。科學、病蟲害、糧食、饑荒、生存,這一切都是緊緊地互相交織在一起的啊!

布洛格的大學生活,就是在這種勞苦緊張而又充滿活力希望中度過的。他畢業成績全優,是大學裏有名的好學生,當然順利地獲得了學士學位。後來,他又找到了幾份臨時工作,攢了點錢,繼續讀了研究生,專攻植物病理學,也順利地獲得了碩士學位。研究生畢業後,在導師斯塔門的推薦下,在大學的植物病理學係為他找到了一個科研助理的工作。在導師斯塔門的支持下,又邊工作邊攻讀博士學位,在獲得博士學位後,斯塔門又把他介紹給了特拉華州威爾明頓的生化實驗所。這個實驗所設備完善,而且研究的課題又與他的專業對口,如殺蟲劑、除草劑以及穀物鏽病防治法等,都是布洛格非常願意和急於掌握的東西,也是極有前途的項目。他將在這個實驗所擔任負責人工作,因為他學業優異,論文在美國科學界產生了影響,已經被認為是一個農業科學領域的知名學者了。他年薪2800美元。這個數字在布洛格聽起來,簡直是天文學數字。不知不覺,紮紮實實艱苦奮鬥的布洛格,現在一下子成為農業科研人員,是他早先不敢奢望的。一下子真的降臨到頭上,還真有些吃驚不小。布洛格立誌解決農作物生長難題的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