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我這樣考進了北京電影學院——在校生談考學經驗4(2 / 3)

沒有很多的時間讓我沉醉在一試成功的喜悅中,二試、三試的號角已經吹響,即使每一場間隔著兩天的休息,也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二試中和我搭檔的是我的後一號,我們互拍,雖然是考試,但當時氣氛很輕鬆。二試看榜時,我也遇到了他,和他一起等待張榜,一起閑聊。可是,競爭畢竟是殘酷的,當順著考試號往下看,有我沒他的那一刻,他的臉上隻有“失落”二字,我沒有辦法去安慰他,我當時甚至是自責的,懷疑是不是自己沒有配合好他,以至於讓他落榜了。父親在旁說了句“沒關係,來年可以再考,機會總是有的”,他苦澀地笑了一下,然後揮手跟我說再見,但那抹笑告訴我我們可能不會再見了。複讀一年不是那麼容易的——時間、精力、金錢除外,還要與自己鬥爭,而且我們最浪費不起的就是時間。

我來不及傷感,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說,我自身難保。看到他落寞背影的那一刻,我告訴自己,我不要這樣無力地走出北京電影學院的大門。但麵試,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三試相較於其他兩場考試來說太短了,你還來不及去回想,就已經在那糾結的幾分鍾內結束了從藝術的基礎知識到攝影的基礎知識,再到政治方針政策的考試。其實三試的考核老師最看重的並不是回答的正確率。你的臨場發揮、應變能力以及現場表述中反映出的你平時的積累也很重要。不怕說錯就怕不說,有膽量說,老師才會注意到你,隻要不是沒譜的答案,老師都會認真聽。藝術類的麵試免不了要牽扯到曆史文化知識和政治文化,像什麼美術史、攝影史,還有決定文化發展的時政。這一點作為文科生的我似乎占了一些便宜,回答時心裏總會自信一些,而自信恰恰是考上北京電影學院的資本之一。

在考試前一天,輔導老師來電話,給我做最後一次考前輔導。她說,三試畢竟是與老師的第一次見麵,為了給老師留下一個好的初印象,也為了讓老師了解你的創作實力,考生多數都會帶上自己的作品。你也要帶,但一定要挑好了帶,挑照片也是一次考核。我當時也帶了,數量龐大,恨不得把所有的作品都帶上,但在老師這番話後,發現質量此時比數量重要。內心掙紮了很久之後,我選出10張照片粘在卡紙上方便老師品評。一般三試的問題是分板塊的,不會東扯一題,西問一道,所以隻要冷靜地思考,應該還是可以順利通過的。

出考場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父親去買最快回去的車票,我在這裏該做的能做的都完成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去開始新的生活。

在前進中戰鬥。

本來考完了專業課,當我回到可愛的高中校園時,我清楚地認識到:沒有前進,便是一種後退。我隻有半年不到的時間了,但我需要去完成相當於別人一年所做的複習。知識這種東西很奇怪,如果你許久不用,就會淡忘,而我一個月沒有碰過文化課,那些以前天天背的東西逐漸褪色,我試圖恢複那種天天背曆史地理的狀態,但是感到吃力——做試卷,需要翻書找課文內容;做英語聽力,我反應不過來是什麼;而麵對我最頭疼的數學,我更是沒了做題的感覺……我甚至開始害怕我到底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自信。還好,我有朋友相伴,他們安慰我,支持我,在那種氛圍下,我漸漸找回了以前的狀態。

很快,又一個證明自己的時刻——二模考試到來了。由於之前自己做了一下一模的試卷,找老師大致估了分,還不錯,所以我對這次考試很自信,考的時候也沒有感到不順利。可結果是,我從第10名掉到了第23名,頭頂的那片晴朗天空瞬間塌陷。不止是我傷心,父母也開始焦慮。一路走來,雖然不是一帆風順,但都是小波小折,這樣的驚濤駭浪,我承受不起。我不能不去麵對我在退步這個事實。老師幫我分析——排名退步了,是因為別人都迎頭趕上了,而盡管我的水平在努力下恢複了,卻沒有提高。可我的確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超越別人了,我變得很迷茫。本來學攝影,考北京電影學院一係列事都是我執意為之的,父母出錢出力,為我做了一切能做的,而我呢!越想越失落。失落歸失落,日子還是要照過,書還是要使勁念。或許是上次的打擊太大了,那段時間我碰上什麼不順的事都不再覺得是打擊,心態開始平和。我發現這種狀態不錯,我不會因為小事去計較,也不會為了一次小小的成功而雀躍得忘記自己是誰,挫折有時對人也是一堂生動的教育課,就像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之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在平和的心境下,我走過了我的高考,走過了我3年裏最後的3天高中生涯。

從高考分數出來的那天起,我就開始等錄取通知書,可是它遲遲未到,網上江蘇省的錄取情況又遲遲未出,我的自信又開始崩潰了。因為高考分數沒問題,所以大家都擔心是不是三試出了什麼問題,家裏人一個勁地問,使我壓力很大,心情也焦躁不安。等了十幾天,我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嚴格地說,我給自己宣判了死刑,做好了去南京上學的準備。又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我接到了快遞公司的電話,讓我下樓取錄取通知書,當時我大腦一片空白,毫無知覺地走下樓去取,也沒跟爸媽說。他們很好奇我就那麼突然出去了,上來之後他們問起我,才意識到,急忙把錄取通知書給他們看。那時我看到母親都快哭了,心裏沒有了剛才的狂喜,反而覺得內疚,是他們一路陪伴我走過來,我的成功是他們的成果。母親埋怨通知書到得晚,這時我想起了輔導老師曾告訴我:考北京電影學院就是打一場持久戰,一場技術戰和一場心理戰。不覺莞爾。

實現的完整性。

興趣是可以培養的,每個人都要去經曆,然後才能知道你是否喜歡這樣東西,喜歡就要努力去做,用心去做,這是對自己負責,不然永遠停留在選擇的階段,若幹年後你還是會選擇複選擇地斟酌,沒有結果。人生是短暫的,不抓緊時間去實踐,那人生也就沒有意義了。當我決定選擇攝影,選擇北京電影學院攝影學院時,許多親戚朋友,甚至老師都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我的文化課並不差,再不濟也會上二本,可是我想去實現自己存在的價值。當別人在為大學奮鬥的時候,我在為自己的未來奮鬥,這樣的人生才更有意思吧。

我認為考大學是天時、地利加人和——在合適的時間,積累充足的知識貯備,找到好的學校,就像這樣才沒有缺憾。合適的時間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大家都有公平的機會,那麼能指望的就隻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和自己的選擇了。考北京電影學院對很多人來說是一個圓夢計劃,每個人都近乎癡狂地追求這一夢想,這沒有什麼不對,但這種狂熱會使人在不經意之間忽略了自己某些方麵的缺陷。要成功就要去填補這些缺陷。準備專業課多看影片,多看影評,看得多了自然就有了感覺。文化課也要抓緊,北京電影學院是一個圓夢的地方,但不是一個為藝術而犧牲文化課的理由。

不要因為一次的失敗而沒了信心。你可以哀傷,可以為它悼念,卻不要改變自己的堅持。有一天輕歎“驀然回首”雲雲,不過是一次平白無故的吊唁罷了。堅持縱使沒有結果,也會無憾。

我一路坎坷走來2009級表演學院甘楊。

“默劇”考完變“災民”

北京是一座孕育無數機遇和希望的城市。2008年春,我第一次來到了北京,懷揣著一顆追求藝術的心,開始審視這座文化之都,審視這個將承載我理想的地方。北京電影學院,一個在我生活了18年後才出現在我生命中的芳名,是她,引領我坐上了離鄉的火車,從南到北,呼嘯而來……

此前,我是一個播音主持專業的考生,和所有藝術生一樣,冬春交替之際,便去全國各地的藝術考點趕考!當我跋涉到南京,報考南京藝術學院的播音主持方向時,無意中看到影視表演的招生簡章 ,而且其考試內容與我平時所練所學都比較接近,於是我抱著“既來之則考之”的心態,同時兼報了南藝的影視表演方向。這是我學藝後的第一場考試,抱著探路、練兵的心態我上了考場。考試持續了近一個星期,出乎意料的是,無論是播音還是表演,我都順利地通過了三試。更讓我意外的是,在參加我從未接觸過的表演科目時,我能更放鬆,更自如。第一次參加表演考試難免緊張,可開考第一件事,考官便放響了音箱,讓我們隨著音樂自由行動,小品階段也給考生很大空間。比如,一張椅子,兩個素昧平生的考生,即興進行交流表演。考試中那些題目與氣氛,打破了我在學播音時感受到的那種刻板與死寂,喚醒了埋在我心底裏的火種——讓想象力和創造力盡情地自由發揮,那樣的藝術氛圍一下子讓我著了迷。南藝之行成了我藝考的轉折點。回到家鄉,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原計劃中大部分播音主持院校的考試,把向藝術進軍的箭頭指向了中國文化的中心——北京。

對於一個在南方生、南方長的廣西孩子,北邊的天氣是在我意料之外的。那一年初到北京,漫天的鵝毛大雪,讓從未見過下雪的我興奮不已。但天不遂人意,第二天,由於對天氣的不適,我得了急性喉炎,嗓子幾乎處於失聲狀態,喉嚨疼得水米難咽,可考試依然照常進行。為了盡快康複,每天我都要早早去醫院打吊針,而且違反常規使用地塞米鬆這類激素藥。當時我參加的是中國傳媒大學等院校的考試,由於嗓子未痊愈,所有的考試我也隻能在“默劇”的形式下完成。因為沒有正規學習過表演,甚至形體考試時,我都沒有舞蹈,隻能用訓練過幾年的羽毛球身法進行展示。對表演考試的諸多要求都沒能了然的我,在失去自身優勢——嗓音條件後,幾乎所有院校都在二試過後將我毫不客氣地拒之門外。就這樣,我成了考場災民。

3個月的刻苦訓練。

藝考完敗,看看家中失業的母親、操勞的父親,我不忍成為他們的負擔,又不甘於上二三流藝術大學,於是決定到社會闖蕩,開始了在影樓裏的工作。

在工作中,我的心情慢慢平靜,也開始能正視自己的失敗——盲目的衝動,在表演考試中暴露自身過多的不足與浮躁,這便是我失敗的關鍵。但藝考的失敗,並不代表對我的完全否定,我依然有自己的長處和優於其他考生的地方。細想之下,出於對藝術的向往和追求,2008年9月我離開影樓,收拾心情重整旗鼓。父母很開明,對我的教育從小便是“興趣”為先。在我苦惱時,他們並未對我施壓、埋怨,在我下定決心後,他們依然鼎力支持我,並幫助我踏上了複讀的求學之路。

要學表演,要鑽表演這門藝術,可怎麼學,又成了一個新的問題。從藝講究“師傅領入門”,有“良師”方能有望出“高徒”。我不敢再小視了任何細節,因為我又要押上一年的青春去奮鬥,代價沉重,所以每邁出一步都不敢馬虎。通過多方打聽和不斷比對,我終於下定決心:隻身北上,去北京電影學院學習表演!並聯係上中國影視實驗學校,即北京電影學院的成人繼續教育學院,報讀了為期3個月的表演進修班。

再次回到北京,我少了許多浮躁與不安,取而代之的是更強烈的求學熱情,以及挫折過後的成熟、穩重。進修班的學習氛圍有些單調、浮躁,來自大江南北的學友,抱著各自不同的心態,交織在北京這個大環境裏。有些人耐不住苦讀的單調、乏味,經常呼朋喚友去夜場、去KTV。而我把持住自己,在僅僅3個月的時間裏,沒落下一節課,天天練習,直到精疲力竭也樂此不疲。我慶幸自己有著一年敗北的經曆,並磨練出一種堅韌不拔的品格,如同黃山鬆的種子,哪怕被風兒送到花崗岩的裂縫中,也會以無堅不摧、以有縫即入的鑽勁,在那裏生根、發芽、成長。

我終於明白,表演的學習與播音不同,表演講究聲、台、形、表即聲樂、台詞、形體、表演4門功課。進修學習,老師主要讓我們明白表演是什麼,讓我們在各種練習中去學會把握表演考試時應注意的考點和條規。在進修期間需要準備“段子”,我選擇的是散文《永遠的豐碑》,每天晚上我都會獨自一人在進修班的教室裏苦練,用老師交給的方法不斷打磨。為了準確地體會到紅軍過雪山時的心境,我常常跑到屋頂的天台,在冬天寒冷的風中練習,去感受那字裏行間吐露出的情感。與班上年齡多數比我小的學生為伴,我更明確地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需要什麼,所以我不斷督促自己在有限的備考時間裏改進自身的缺點。舞蹈是我的軟肋,我便到中央民族大學,請教一位舞蹈係的師哥,每天租舞房學舞練習。我不敢、也不希望在複讀這一年裏再留下任何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