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一聽,禁不住咧嘴笑開,“傻人有傻福嘛,讓我沾粘福氣。”
“福氣?你的福氣就是讓夫人痛苦!”二丫眼眶一紅,險些就要掉下眼淚,不禁哽咽,“漣洏,若你當真對夫人還有點印象,這麼多年了,她一路委屈,你該是為她爭回點麵子。”
女娃笑容斂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不能因為某一個人而改變。”
更何況,她本就不是這個時空之人,現在她遂了她,但以後呢?
想她半年之前,還不過是一個現代科研人員,原名赫連湘,為了他們最新的科研項目,現在特來古代,偏巧合的是,李家小女兒李漣洏與她長相相同,當日她剛穿越來,就被人稀裏糊塗地帶到了李府,周圍人一口咬定她便是他們家小姐,衝她那傻樣,她就撇不開。
李漣洏無奈,任由她百口莫辯,終究還是抵死……承認了‘事實’!
她,就是那李家失蹤的傻小姐——李漣洏。
好吧,她承認,兩人有太多的相似。
白日一樣的傻,一樣的愛出簍子,一樣的相貌,一樣的憨憨性格。
唯一一點不同就是,李漣洏夜裏隻會嗜睡,而赫連湘卻精神抖擻,與白日判若兩人。
想到李漣洏不受寵的身份,想到她的衣食無憂,想到組織交的任務,眼前的環境無疑成為了她最好的選擇。
“漣洏?”
接連兩聲,令李漣洏恍若夢中,“啊?”
二丫歎氣,用手背擦拭著眼角,“我給你熱了一些稀粥,你趁熱吃了,若有事,你叫我一聲。這次定要記好,我就在西屋。”
李漣洏笑著點頭,“嗯。”
待她走出,李漣洏趕忙放下手中的茶碗,掩上房門,再次不放心地左右瞄了瞄,本還憨態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而認真,漆黑的雙眸顯得愈加璀璨。
她走向床頭,掀起木枕,底下壓著一個盒子,打開,頓時傳來‘嘀嘟、嘀嘟’的叫聲,紅燈閃爍不斷。
李漣洏再次串聯上不到三寸的感應屏,將電頭與感應器連接,輸入電子盒,一切準備就緒。
“yes!”她笑了下,按下開關,‘嘀嘟’音慢慢減弱。
登時屏幕上閃現出一名男子,黃色的發絲猶如綢緞,白皙的麵孔上嵌著一雙海藍色的雙眸,妖媚的麵容令人渾身汗毛豎起,更為詭異的是,他手中抱著的貓咪竟然與他擁有著同樣的瞳孔顏色。
“長成這副麵孔,不被稱為妖孽才怪。說是婢女沒落紅,這還算好了,比起說嚇死一人要強甚許多。”李漣洏端起一旁的白飯,一麵吃著,一麵注視著畫麵,“翻牆越脊,穿堂入室,虧她們想得出來!”她嗤笑了下。
殊不知,就在那座高牆圍繞的皇宮內院,因為那早已有了上千年的古老樹木而在地底下根根交錯繁殖,形成了三四十萬個神經元,這比二十一世紀多出了整整三倍之多,可以說它儼然成為了一個錯綜複雜的無線網絡。
隻是這裏的人根本還不懂得利用,也沒有任何的通訊技術。
所以,她根本無需任何的輕功,甚至是絕技,隻需要將感應攝像頭安插入其內,就可輕鬆獲得任何她想要的情報!
“嗯,這道菜味道不錯。”李漣洏雙眸放亮,剛要扭身再次夾起,卻看到屏幕上的男子竟是脫下了龍袍,將白色的褻衣繩索抽開,頓時露出那線條優美的脊背,毫無一絲贅肉,白皙的脖頸引人垂涎,她停下手中的動作,不禁噴口道,“不用這麼勁爆吧!”
雖然這種style不是她的最愛,但這副畫麵在吃飯的時候出現,還是令人大流鼻血。
“太子殿下,”畫麵中傳來了一道尖細的聲音,“駙馬爺求見!”
男子旋身,帥氣而利落地提起散落的外袍,一眨眼,卻已裝束整齊,再次恢複一如既往的優雅與高貴,金色的發絲垂瀉在肩上,渾身上下,猶如神祗般令人不敢冒犯。
李漣洏不禁一笑,“這妖孽,估摸是男女通吃!”
正如她所料,這駙馬爺亦是一名俊美之人,可此俊美非彼俊美,他的俊在於他的強壯與剛毅有型,而太子的美卻是不凡如妖。
駙馬爺自從踏入東宮內,雙眸便一直垂斂,俯首而立,看似恭敬,然則在太子轉身的刹那,猛然抬頭,眼底流露出一抹強烈的愛慕。
李漣洏待吃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碗筷,“妖物,真是禍害千年,今生若不滅你,豈不貽害世人!”她端起一旁的茶碗,喝了一口。
二人的對話忽地變弱,視頻中發出‘刺啦’之音。
李漣洏蹙起眉頭,剛要調整音量,卻發覺畫麵也變成了雪花狀,任由她怎麼擺弄,還是無法恢複。
莫非有磁場幹擾?
可……怎麼可能?那是東宮啊!
除非是有上等利器穿入,否則根本難以影響到她的無線連接。
果不其然,過了一刻,隱約傳來了“抓刺客——”的叫喊聲。
李漣洏嘴角翹起,不禁想道:看來有人比她還迫不及待。
不過,她是女子,亦是現代科學女子,怎麼可能用戈矛來將太子整下?那是既危險又愚蠢的行為!
正所謂‘流言不能殺死人,亦是能害死人!’
等著瞧吧!
到時,她會提前完成任務,一年的假期,一年……
想至此,她的雙眸放出異彩。
翌日一早兒,偌大京城便被霧氣繚繞,遠而望去,猶如仙境,美不勝收。
“漣洏?”‘啪啪’毫不客氣地敲門聲。
“不要叫了,我估摸著她也起不來,傻人怎麼可能會記得時辰呢。”又傳入一道女聲,半取笑半認真地嗔道。
“二小姐,我看還是我去吧。”一道女聲插入,聲音略帶沙啞,“漣洏小姐意識迷糊,我怕她出簍子。”
“怎麼,心疼了?難道你想替她出簍子?”
“不……不是啊,我……”
不等二人說完,隻聽‘吱呀’一聲,驀地一隻手伸出。
門外三人不禁怔住,麵麵相覷,還不等眾人恍過神,卻不料那婦女手上重量頓時減輕,連帶著錢袋被扯去,“這……”
李漣洏一路奔西走,惺忪的睡眸睜了又閉,閉了又睜,如此反複,倒是避過了來來往往的行人,隱約間,她聽到有吆喝聲,“油菜(野菜),賣油菜(野菜)啦——”
油菜?
李漣洏努力地抬了下眼皮,嘴角禁不住揚起,循聲踏去,殊不知,她的這副笑容卻更像是一個癡兒。
賣菜的婦女看到李漣洏走近,笑著招呼道,“又來了,小姑娘?”
又?
李漣洏努力將目光扯向麵前的婦人,不禁疑惑地問道,“不過第一次,何來得‘又’一說?”
婦人楞了下,瞧了瞧左右的攤位主,竟是笑道,“這……這小姑娘真是逗,得得得,你說第一次就是第一次,反正已經不下五個‘第一次’了。”婦人蹲下身,憨聲笑著揀起攤在地上的野菜,“來,拿好。”
李漣洏接過,“多少錢?”
婦人忍笑道,“兩文錢!”
“噢。”李漣洏攤開掌心,可看來看去,卻怎地亦是數不清手上拿著到底是多少文錢。
婦人等得焦急,忍不住探身,“這點正好,給你留下一文,可以買個白花花的大饅頭。”一股腦兒全都倒了來,隻留下一枚黃色的銅板。
李漣洏不疑有他,此時的腦海一片迷糊,唯有的印象隻是那聲‘油菜’,她情不自禁地再次展開笑靨,身子晃動了兩下,提好了捆菜,轉身欲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