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兵分兩路(1 / 2)

東方泛白,如墨浸染的夜色慢慢褪去。

寒風依然強勁,青石路上散落無數枯枝敗葉,腳步過處聲響不絕於耳。

雷方領著索伽行至巡檢司西北角,發現牢獄鐵門虛掩、守衛全無,心知不妙,急步進入甬道,看到丟了公服的宋捕頭等人一動不動的堆疊在轉角處,生死未明,不由得臉色大變、心頭懼意陡生。

懷著一絲僥幸心急火燎的衝進死牢,麵對空蕩蕩的牢房與同樣失了公服似木頭般呆立的老獄卒,雷方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隨後那份恐慌、絕望轉化為歇斯底裏的憤怒與怨恨,他臉色陰沉,雙目在被押進來的宋捕頭等人身上來回掃視,如同尖刀利劍剔骨剜肉。

“混賬!飯桶!一群廢物……”

憤怒而焦躁的咆哮在牢獄裏回蕩,直如驚雷霹靂,夾雜著拳打腳踢的沉悶聲響,外間的數百囚犯噤若寒蟬,恐懼莫名。

刀光奪目,寒意逼人。

急怒之中雷方舉刀劈向宋捕頭。

變起突然,刀疾如電。即便平日裏敬佩宋捕頭為人的同僚有心施救,也已然來不及,俱都垂首閉眼,不忍目睹接下來血濺當場的畫麵。

揚起的刀定格在宋捕頭身前兩寸。

一隻肥胖的手搭在刀尖上,輕描淡寫的輕輕一捏,精鋼寶刀頓時斷成數截跌落地上。

雷方錯愕的看了看手上的刀柄,足以殺人的目光在觸及胖手的主人時瞬間暗淡,他咬一咬牙,將所有的憤怒、恨意強自壓製下去。

“此事與大師無關,希望您不要插手。”雷方道,硬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啪!”

一記脆響,雷方的左臉多了五道指痕,瞬間紅腫起來。

“嘿嘿……貧僧行事但憑喜惡、不問緣由,在貧僧麵前耍威風,你該不該打?打得好不好?”索伽看著雷方,一臉和善。

“該……該打,打得……好……”雷方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啪啪……”

兩記脆響,雷方臉頰又腫了幾分,火辣的灼痛令他眼中不覺泛起淚光,他有些懵然,不知為何又捱了這兩掌。

“覺得打得好,貧僧便多賞你兩掌,不用太感動,哈哈哈……”

笑得一陣,索伽又道:“看情形,貧僧來晚了一步,他們已經離開此地。嘿嘿,有點意思……且讓他們在外邊多蹦噠一會,貧僧這便去送他們上路。”

言畢身形一閃,人已衝而起,將死牢撞開一個豁口,揚長而去。

雷方怔怔的看著牢頂的豁口,覺得自己一直以來認為“牢獄固若金湯”簡直就是大的笑話。

寒風卷起幾片殘葉倒灌進來,牢內寒意更盛。

雷方縮了縮脖子,紊亂的腦袋終於稍稍清醒,掃了一眼宋捕頭幾人,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當務之急是發動所有人掘地三尺去搜查馬等人的下落,並盡快告知魅影堂,讓他們做出應對。至於此事過後,自己是生是死,從接受銀票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

鄂州城南,距巡檢司七八裏遠的一個土崗上,喬木蔚然成林,寒冬雖臨,綠意猶存。

馬五人此時便藏身其中。

半個時辰之前,他們換上捕快士卒的衣服,出了牢獄,乘著夜色往後院而去。

沿路果然明崗暗哨密布,戒備森嚴,幸而有宋捕頭的腰牌在手,眾人又易服喬裝,偶爾碰上巡邏的官兵亦隻是隨意打個招呼,並沒有過多盤查。

一路有驚無險的出了巡檢司,五人揀偏寂之處奔行良久,不覺來到這個土崗上。

連日來饑寒交迫、食不果腹,加上一路狂奔,眾人均有些疲乏,馬因而道:“我們暫且在此歇息片刻,再一路往西出城吧。”

善緣道:“和尚已是饑渴難耐,若有追兵趕來,交起手來定然討不了半分好處,須得想法子先填飽肚子再做打算。”

慕容羽馨勻了下氣息,道:“”如今雖暫時脫離險境,但估計巡檢司那邊瞞不了多久,待他們換崗時便會察覺不妥。整座鄂州城都在官府與神秘人的掌控之中,消息一旦走漏,我們要出城隻怕更是不易。”

馬若有所思的道:“方才那聲巨響,很明顯是從巡檢司那邊傳來,應該是出了什麼異常。我們越獄一事或許已經被發現,即便現在出城恐怕也已經來不及了”

“此番我們死裏逃生,雖危機未除,但事情已大有不同,此前敵暗我明,防不勝防,而今敵明我暗,恰好攻其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