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總鏢頭既與湖廣都指揮使黃益舟交情匪淺,此時正可以前往尋他,備述前情,若能重新徹查鄂州分局滅門一案,則一來我們得以洗脫嫌疑,二來幕後勢力以此製造混亂局勢,妄圖摧毀金獅鏢局的陰謀便無法得逞。
“隻要有官府聲援辟謠,再飛鴿傳書各大聯盟鏢局,共議大事,同仇敵愾,即便他日神秘勢力故技重施,亦不足為懼。
“隻一條,總鏢頭須牢記在心,鏢局聯盟之中,難免有被神秘勢力威逼利誘、恫嚇要挾而變節之人,總鏢頭須加以留心,若能搭救挽回自然最好,如若不然,能盡早劃清界限也免卻日後很多麻煩。”
“馬兄弟所言極是,狄某自當謹慎。”
馬便亦沒有再什麼,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已不需要太多,狄仁經營鏢局三十餘年,許多具體操作的東西自然要比他熟練,這邊的事情至此算是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要考慮的是白玉狼雕的事情。
馬沉吟片刻,對狄仁道:“白玉狼雕已然落入神秘人手中,將你送達安全之處,我會再回巡檢司打聽下落。若是狄總鏢頭信得過在下,護送白玉狼雕一事便交由我們去辦,總鏢頭當務之急是與其餘四大鏢局同心協力,粉碎神秘人的陰謀,保住鏢局聯盟。”
狄仁道:“若非馬兄弟幾番相助,狄某早已命赴黃泉,對諸位豈有半點疑慮?隻是如此一來,便是把諸位置於險地,狄某豈可如此自私?”
“事已至此,就算在下想置身事外他們也斷然不會就此罷休,事關下蒼生,總鏢頭……”馬突然示意眾人安靜下來,低聲道:“有人來了。”
風穿行在林木之間,嗚咽幽怨的聲響中夾雜著窸窣的腳步聲。
馬循聲觀望了一陣,林中昏暗,隻依稀看到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東張西望、形跡可疑的摸進林子裏來。
身形一晃,馬已到了那人身側,左手曲指如鉤,鎖住那人肩胛骨,右掌抵在那人腰間,沉聲道:“你是何人?為何跟蹤我們?”
“……的張望,可是馬少俠麼?”
“張望,你怎會在此?王鏢師他們呢?”狄仁聽到那漢子的聲音,出聲相詢。
“總鏢頭,真的是你,的……的總算盼到您了……”張望喜極而泣,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馬鬆開手,張望“撲通”跪倒在狄仁跟前,流淚道:“那日在東門街上,總鏢頭讓王鏢師與的留下善後。當時趕來的是一個姓宋的捕頭,倒也沒有為難我們,大致問清緣由,由隨行同僚做了筆錄,便讓我們先找地方安頓下來,隻是暫時不可離開鄂州城,方便衙門隨時傳召。
“我等自是歡喜,趕了鏢車便往鄂州分局而去,不曾想我們到得那附近,卻看到裏外三層的官兵把鏢局圍了起來。當時色已晚,有心找人問個究竟,奈何家家戶戶門窗緊鎖,一時不明所以,王鏢師便讓大家藏在暗處先觀望一番。
“等了片刻,便看到總鏢頭與幾位少俠自鏢局出來與那官老爺了一番話,隨他們回了巡檢司。王鏢師‘總鏢頭此行怕是凶多吉少,那當官的雖則表麵上應允,想來到了衙門定會翻臉。聽他們言語,徐掌櫃等人已盡遭不測,鄂州這邊已是無計可施,如今唯有一方麵飛鴿傳書回洛陽,將此事稟告少鏢頭;另外我連夜趕去武昌分局,找劉掌櫃商議營救之策。
“張望你與大夥先行安頓下來,隨後須得每日到巡檢司暗中留意動靜,打探消息。總鏢頭對我等有情有義,此時蒙難,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設法營救。
“幾日來,的與弟兄們在巡檢司外日夜守候,既不敢顯露身份,又不敢前去詢問,生怕總鏢頭遭遇不測,受盡淩辱,終日忐忑難安。
“五更時分,的在後巷看到幾位官差翻牆而出,覺得甚是奇怪,又見其中一人身形步伐與總鏢頭甚為相似,便一路跟了過來,不想在這附近跟丟了,四處找了許久才尋進林子裏來,老有眼,總算讓的找到了總鏢頭……”
狄仁道:“狄某此番蒙難,倒是苦了弟兄們,所幸無絕人之路,金獅鏢局定能逢凶化吉,熬過此劫。”
晨光透過林木,落在眾人身上,寒意竟似消減了不少。
“既然王鏢師已經前往武昌,劉掌櫃那邊想必已經有所動作。大家便在此分別,我們依舊往西出城,引開官兵與那夥神秘人,總鏢頭易容喬裝後,伺機取道武昌,應當半路便能與他們遇上。”馬道。
“如此,白玉狼雕就拜托四位了,鏢局聯盟之事一了,狄某定當與諸位共同進退。”
互道了珍重,馬四人走出林子,辨了辨方向,往西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