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歉疚歸歉疚，她卻也不能用他們姐弟兩個的命，去賭一個貴族的仁心。
春申點了點頭，不再跟著孔申學他那些禮節拜來拜去，她身上穿著遊戲空間出品的夾克衫和牛仔褲，做古人姿態也確實十分不倫不類。她幹脆把手插在衣服口袋裏，整個人都顯得鬆鬆垮垮的說：
“好，你既然想出去，我就送你出去。所謂‘救命之恩’，你記不記得沒關係，但是隻一條，你必須要答應我。”春申說到這，扭頭將自己的空間環視一圈，才又轉回來繼續道：“你必須要忘了這個地方，忘得幹幹淨淨。”
她並不覺得今日一別之後，他們還會有重逢的機會。她送走孔申的時候記下外麵的時間，以後便可以挑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帶著小矮子離開這個破地方，從此天大地大，海闊天空。
她還是個孩子呢，小孩子長大起來是飛快的，雖不至於一天一個樣子，但抽條開來，變化總是巨大的。怕是就算有機會再見，他們也是相逢不相識了。
盡管如此，春申卻仍然不能對孔申放心。可能是那天，小矮子整個人哆嗦著癱軟下去的樣子在她腦海中印象太過深刻，所以哪怕孔申表現出來的樣子很無害，她也還是放不下對他的防備。
孔申麵上沒什麼表情，還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樣子，聞言便又是一拜：“大巫所願，申自當遵從。”
雖然他好似沒什麼變化，隻是語調又變回了一開始的時候那樣文縐縐，可是春申心裏卻知道，還是有什麼東西破碎了。大概，也不會再有修補的機會了。
兩人商量定了最關鍵的問題，剩下的就都是小節了。
春申這裏的衣服隻有那幾種，上衣是T恤衫和夾克衫，褲子有牛仔褲和背帶褲。她見孔申的衣服已經壞的不成樣子了，幹脆也拿了一套同她身上穿的一模一樣的衣服給他。換不換都隨他的便，她隻不過是見不得人衣衫破爛。
孔申雖然對這種怪模怪樣的衣裳挺好奇的，但穿在自己身上就算了，免得家裏人見了覺得不像話。所以臨到要走的時候，他還是穿著他破破爛爛的袍子。
對於春申來說，從空間出去並不需要什麼準備，可她卻還是告訴孔申，說現在不是“開門”的時候，讓他在略等一等，她要做些準備。孔申沒懷疑，畢竟此處的一切於他而言都十分玄妙，故而春申在他眼中也顯得高深莫測。
春申說的準備，不過是要再跟小矮子交代一回了。
小矮子如今是風聲鶴唳，有一點小動靜就怕的要縮起來，活像是被嚇破了膽子。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春申記憶中那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還麵不改色的小娃娃了。所以春申拋下孔申在院子裏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間告訴小矮子，她準備送外頭那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