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言蕪隨那兩個婢女離開,李琅開始咳嗽起來。
“公子。”一布衫男子從書房的另一側入口進來,端著一碗藥。
李琅側身端起藥碗,一飲而盡。他放下藥碗,才問道:“東西都準備好了?”
“一切都備妥,隨時可以出發。”那布衫男答道。
“不急。”李琅的視線仍停留在言蕪方才離開的方向。這個言蕪,給他的感覺,不是逆來順受的人。而她如今一副受製於他,無可奈何的模樣,倒叫他心生疑惑。
思慮片刻,李琅吩咐布衫男子時刻盯著皇城司和東平王府、無涯閣的動靜。
那布衫男子聽罷,還想說什麼,卻聽見李琅淡淡道了四個字:“以靜製動。”
接下來的日子裏,李琅派給言蕪的兩個婢女,一直貼身跟著她。名為服侍,實則監視著她。那兩個婢女武功都在她之上,而且十分機警。
不過言蕪對此,倒是坦然。她先是清水居住了兩日,然後被蒙著眼睛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隔了四日,又換一個地方。
地方一再換,言蕪還是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模樣。
又過了七日,午飯的時候,李琅忽地聽聞言蕪身體不適,還暈了過去。他的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不樂觀,所以一直有貼身的大夫跟著。消息傳來,當即就差了大夫去看。回來,卻聽得大夫報告,言蕪懷孕了。
大夫拿不準言蕪和李琅的關係,所以隻得先來請示李琅。
李琅提著劍來到言蕪房間時,她正兀自看著窗外的風景出神。
兩個婢女看見李琅來了,便退了出去。
李琅劍尖指著言蕪,“你是以為我不敢殺了你,直接把你屍首扔到東平王府門口泄恨嗎?”
“如果你隻是為了泄恨,大可那日在公主府便直接殺了我們,又或者是那日我來找你時,便殺了我,韓瑀沒有解藥,一樣會死。”言蕪輕抬眸,“你是要折磨他,而非直接取我們性命。”
“你心裏倒是通透。”李琅俯視著言蕪,淡淡道。
“之前我還不敢肯定,我隻是從白潤林那,約莫了解了一下這個毒。這是一個頗為耗損人身體的毒藥,而且解藥服下後,對中毒的人也有一番身體上的折磨。”在言蕪第二次去清水居找李琅之前,言蕪就找白潤林詳細問過韓瑀所中毒藥的情況。
白潤林當時就告訴過她,這個藥即便有解藥也不是一次就能徹底解毒的,至少要分兩次,或者以上。而每一次的解毒劑量,都要對應先前配製毒藥時的頭幾樣毒物。也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沒有辦法配製出穩妥的毒藥來。便是江婆婆來了,能否解毒也難。
那時,她就明白,李琅這樣做,除了想要折磨韓瑀,一定另有所圖。
“那日,你跟我說,解藥是要分次服下的,就更加肯定了白潤林的說法。”言蕪抬眸,靜靜瞧著李琅,“我也更加肯定,你要折磨韓瑀的,不僅是身體。你送一次解藥,就帶著我換一次地方,這是你對他的另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