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今天也沒想好。”言蕪說完，轉身欲走，卻忽地覺得手上一緊。猝不及防被他一拉，她半跌坐在床沿，順勢被他攬入懷中。
“這是我最後一次放肆。”他輕而緩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猶如低聲呢喃，又帶著輕笑，“我會等你想好最後一個問題。在那之前，我會讓自己活著。”
從韓瑀房間出來，言蕪找來了魏華。從他那裏確認了最後兩件事後，她也便有了最終的主意。
暮色完全降下時，言蕪踏入了白潤林的房間。
白潤林微訝異，瞧了言蕪身後一眼，看趙樂並沒有跟來，才問：“言姑娘怎麼來了？”
“來找白公子求藥。”言蕪笑笑。
“求藥？”白潤林越發覺得一頭霧水，“韓瑀今天該吃的藥都吃完了，姑娘這是要求什麼藥？”
“白公子誤會了，我是來替自己求藥。”
此話一出，白潤林更是不解，“姑娘哪裏不舒服？”
“心裏。”言蕪依舊笑笑，但她的笑容在白潤林眼裏看來，頗有一股笑裏藏刀的意味，而且他越發覺得，這笑容看著有點熟悉。
“我來找白公子，是想請白公子給我開一劑易孕的的藥。”
“易孕？”白潤林警惕起來，“你想做什麼？”
“我若說我想懷了東平王的子嗣，以此掌控東平王府，白公子可信。”言蕪笑得人畜無害。
白潤林下意識退了小半步，偏頭打量著言蕪。過了好一陣，才說：“言姑娘這語氣神態，叫我想起一位故友來。”他垂著頭，像是輕歎了口氣，“我還想著，我這輩子不會被同一個要挾兩次了。”
“很不幸。”言蕪輕笑著，微垂頭，摘下了一直戴著的人皮麵具，麵具後頭，露出一張素淨的臉。雖不施脂粉，卻仍可見清麗婉俏的容貌。熟悉的笑容，在那張臉上綻開，“是我。”
同樣的眼神，在一瞬間交疊，比之麵具後露出的麵容，更讓白潤林震驚。
是她……
是朱清妍……
白潤林始終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後怔怔看著言蕪。而後，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給自己接連倒了兩杯茶，喝下去才慢慢恢複冷靜。
“這件事……”白潤林神色古怪地看了言蕪一眼，“韓瑀知道嗎？”
“知道。”
“那趙樂……”話說到一半，白潤林自問自答了，“她也知道。”他歎了口氣，耷拉著肩膀，“就我不知道。”
“對不起。”言蕪老老實實地道歉。
白潤林定定地看著她，簡直要把她釘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才說：“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兩個的。”他重新站起來，和言蕪對視著，“說吧，你為什麼想要易孕的藥？你該不是隻想給韓瑀留個遺腹子這麼簡單吧？”
此話說完，倒見言蕪沉默了。
言蕪垂眸看著地上，嘴角微勾著，卻沒有笑意，“連你也覺得，他活不了了，是嗎？”
“你也不是來找我套話的，對吧？”白潤林依舊盯著她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不說清楚，我不會幫你的，別想再用上次那套。你要自戕，我就正好把你和韓瑀埋一塊，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