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無言?”他費力地朝她的方向扭了扭頭,神色中既有期待,有有惶惑。他希望這是答案,又害怕這是答案。
窗外有依稀的風雨聲,像是又下起了一陣小雨,雨水沙沙地打在瓦片和花葉上。
言蕪忽然有些分神,想著這一陣風雨過後,外頭的合歡花會不會又落了新的一層,覆去前一小陣雨水打落的殘花。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聽見她低低的聲音,“無須再言。”
“哈哈咳咳咳哈哈咳咳……”到最後,是咳個不止。他說:“真好,無須再言。”他轉開頭,不再試圖去看她臉上的表情,“是無須再言了。”
說不清,解不開,那些往事,無須再言。
舊日深情也罷,薄情也罷,也都無須再言。
在廚房一邊煎藥,一邊啃著饅頭的白潤林,歪頭沉思著,冷不防被人從背後一推。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趙樂,“怎麼了?”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趙樂搬了個小板凳,在白潤林身邊坐下,“你在想什麼?”
“哎。”白潤林推了推趙樂,“我總覺得,他們兩個之間……”他想了想,用了一個詞,“奇怪。”
“你真是的,解藥沒想出來,倒有心思打聽別人的事情。”趙樂白了他一眼,“便是人家兩情相悅,又關你什麼事?”
“我總感覺,不僅是兩情相悅,還有些說不清的。”白潤林咽下饅頭,說道。
“感情的事情,哪裏說得清。”趙樂順水推舟。她知道言蕪不想讓白潤林知道她的身份,畢竟她當初是坑慘了白潤林。
“要是那個人還活著,也許她能成為韓瑀的解藥。起碼,他多一點活下去的心思。”
趙樂正閑得無聊,拾了跟粗木枝,往灶台裏捅著,聽得白潤林無心一句,手一抖,“啪”地便折斷了手裏的木枝。
白潤林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被她一掌貼在他臉上,將他的臉強行轉個方向。
又一次醒來時,韓瑀發現言蕪還在身邊,心中卻不知是喜是悲好。看著她憔悴的神色,他心中微痛,“既然無言,何必還留在這?”
“在呂州的時候,你就認出了我,是嗎?”
言蕪背靠著床沿,韓瑀勉強能看到她側臉,卻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他緩緩道:“是的。”
“好。”言蕪輕頷首,站起身,在床邊看著韓瑀,“我欠你的兩個問題,你可以現在問。不然……”她的目光輕而快地從他身上掠過,“我怕你也沒有機會再問我了。”
“問……”他偏頭看了她一眼,忽而輕笑,“問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我要的答案,你已經給了我。”
“好。”這是言蕪今天第二次說這個字。“那麼,是你還欠著我一個問題了。”
韓瑀本以轉開了目光,聽得她最後一句,又緩緩轉頭回來,看著她。
那天夜裏,在福州客棧,他和她說,三杯酒換三個問題,他必如實相告。最後三杯酒喝完,她也留著一個問題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