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還是建立在不需要李琅的解藥,韓瑀的毒也能解開的基礎上。

這心神不寧中,王府的大門已在不遠處。心頭許多事情翻滾著,有李琅的話語,也有她和韓瑀從前的片段,還有……

她想起從白潤林那聽說過的,她中毒時,韓瑀為她去求李鈞要解藥的事。

世事輪轉,是緣是命。

她以為的逃離,不過是短暫的喘息,到底,誰也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回到韓瑀房間時,言蕪聽趙樂說,韓瑀吃了兩次白潤林配的藥,好像有了些起色,人清醒過兩次,不過還是昏睡的時間多。

拉住言蕪衣袖的趙樂有些惴惴不安,“白潤林說,韓瑀的起色不過是暫時的,往後可能他的藥也沒有作用。到那時,韓瑀就會陷入沉睡,然後……”

“如果江婆婆能回來,解毒的可能有幾成?”

趙樂搖搖頭,“我問過白潤林,他不肯說。”

“謝謝你,趙樂。”言蕪忽地伸手,抱住了趙樂。

“傻瓜……”趙樂也伸手回抱住言蕪,“我會在你身邊,問題總能解決的。”

抱著言蕪的趙樂也有些恍神,仿佛又回到了雲風樓事件後她見到朱清妍時的那個夜晚;也像是師父華瀾去世,無涯閣被毀的那個夜晚;還有趙家出事……

這麼一路,不管悲傷喜樂,她們相互扶持,走到了如今。

“對了,”言蕪鬆開趙樂,問道:“白潤林呢?”

“他去抓耳撓腮找醫書了。”趙樂扭頭瞧了房間裏一眼,說:“我讓他們搬了個小榻來,就在韓瑀床前。我想你大概會想在旁邊守著。”

“白潤林沒有問什麼?”

“有啊。”趙樂撇撇嘴,“他大概是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好上了。”

言蕪問道:“那你怎麼說?”

“翻他一個白眼,說就在我們好上的時候唄。”

“聰明。”

送走趙樂,言蕪就進房間了。白潤林早和東澤說了,讓他安排府上的婢女仆人都少來房間附近,隻挑幾個可靠的來打下手,幫些小忙。

他到底和韓瑀多年交情,韓瑀突然遇襲,又這般嚴重,他也有點慌了神。如驚弓之鳥,小心翼翼。另一方麵,趙樂也把無涯閣的人調了過來。

言蕪在趙樂讓人備下的小榻上坐了一夜。臨著天亮,越發沒有睡意,便幹脆起來,倚在門邊,看著外頭的天空出神。

眼看著日出的時辰將至,卻忽地下了一陣雨,灰蒙蒙的雲層後,太陽悄悄地升了起來。不過被雲層隔著,隻有蒙蒙的光罩著大地。

那一陣急促的雨,將院子裏合歡樹將開未開的花朵,打得零落了一地。

昨夜和李琅的對話,再次浮現。

“姑娘或許不知道,東平王的母妃,是我父皇此生摯愛的女子。也許父皇也不曾察覺,自己對他的偏心。更多的時候,是克製。他再喜愛他,到底還是與他有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