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百般無賴的低頭撥弄著麵前那個小鼎,窗外不時傳來煙花爆炸般的響聲,一場璀璨炫目的流星雨在雲層間掠過,千萬顆火焰光點綻放時煞是好看。黑暗被驅散,天邊燒的火紅火紅的,像是猴子的屁股。
胡天知道父親很厲害,他就像是一個不敗戰神,隻要是敵人,再可怕也會被割下腦袋,扔在某個不知名的陰暗角落,然後被賴皮狗啃食幹淨。
所以這次就算有個看上去很囂張強大的家夥站在車頂,胡天也毫不擔心自己會被‘他’抓住,然後用來威脅父親。
雖然‘他’居然能夠站在銅車之上,這一點讓胡天有一點驚訝,但僅僅隻是一點驚訝而已。
‘他’根本就進不來,強大囂張隻是一種掩飾,掩飾‘他’心中的恐懼與害怕,如同潮水一樣的恐懼。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不過是無膽鼠類。胡天稚嫩的臉上劃過一絲冷笑。
雖然被父親禁止修行,但僅僅隻是禁止修行而已。父親還是給他留了諸多法寶,以及操縱它們的法決,借以攻擊和防守。比如說,麵前的這個——荊鼎。
《道虛》中說“帝采首山銅,鑄鼎於荊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
這個小鼎名為荊鼎,和傳說中那個曾在上古鎮壓九州龍脈的鼎有何關係並不重要。古人未必不如今,今時未必遜於古。所以荊鼎隻是作為胡齊的一個裝飾品擺放在桌上。
但能讓黃帝乘龍上天,位列上古三皇,與天皇伏羲,地皇神農同住火雲洞,其中力量亦不可小覷。鎮壓這個踩在自己頭上的怪物應該綽綽有餘。
胡天一邊想著一邊從袖中摸出一把青綠色的雲紋匕首,輕輕劃破手掌,將掌心的鮮血滴在荊鼎之內。
鮮血順著荊鼎表麵的紋路如群蛇爬行般蔓延,給人族聖鼎染上一層妖豔詭異的血紗。
荊鼎上白澤、夔、鳳凰、麒麟、檮杌、獬豸、犼、重明鳥、畢方、饕餮、腓腓、諸犍、混沌、慶忌等上古神獸嘴角微張,獠牙展露,鱗甲中有絲絲黑氣冒出,黑暗邪惡。
外麵的胡齊隻是掃了一眼荊鼎,荊鼎上的上古神獸紛紛停止吮吸胡天鮮血,紛紛害怕的蜷縮成團。一聲輕微到幾乎聽不見的“哢擦”聲從荊鼎內部傳出。黑暗中,青銅壁上有一條細小的縫隙在延伸。
胡天伸回自己流血的手,簡單的包紮一下後,便展開一卷淡青色竹簡,按照乾、坎、艮、震、巽、離、坤、兌順序依次塗上一縷血痕。
口中念念道“以吾之血,賜汝以魂;以吾之力,黏汝以骨;以吾之名,戈武皆半;以吾之身,給汝以神。帙浩:荊鼎聽令。”
胡天的聲音越來越大,竹簡的一片片竹片振動的越來越快,帶動整個車廂內的所有物件一起遵循某種節奏振動。
胡天掐出一個指決,一直點向荊鼎,喝道
“疾”
淡青色竹簡突然騰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青色的閃電,籠罩在荊鼎正上方,散發出陣陣青光,控製荊鼎的運轉。
荊鼎開始慢慢轉動,血光內斂,收縮到青銅鼎壁上去。
胡天身子一斜,靠在自己背後的書架上,臉上一半喜悅一半疲倦,雙眼盯著灑著青色光芒的竹簡,拳頭握緊,低聲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