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外,那群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宮女聽到那染夜沁央的尖叫,正欲衝上去一探究竟,便見那寢宮的朱漆木門被轟然而塌,裂成了幾塊,漫天的木屑四麵飛射,一抹幽藍的影子在她們麵前一閃而過,沒入嬌豔的海棠花中,還未待她們回過神來,麵前便隻剩下亂旋的落花。
此時已慌亂套好衣衫的染夜沁央掌劍從寢宮衝出,她環顧四周,也顧不得那一片狼藉的宮廷,和自己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形象,立刻破風追入那被處被撞得花落枝折,生生破出一個人形窟窿,零慘得與周圍的紅情綠意格格不入的海棠花叢。
長樂宮殿的範金方柱後,葉九幽心有餘悸地望著那滿地的碎屑,庭前開得雍容華貴的牡丹被碎片擊得殘破零離,那染夜沁央衝進去的窟窿處,一朵要落未落的海棠花淒淒地在風中淩亂。
實力不足的情況下,果然是不能與敵人正麵交鋒的,尤其是在這內功橫行的古代。隻可惜那女人居然以為到了自己的寢宮就安全了,遣盡宮女防內賊,真不該說她是太自信還是太蠢……
她悠然地從方柱後走出,卸掉從某個宮女那兒“借”來的假發,三千青絲便入瀑布一般卸下,直垂腳踝。
葉九幽利索地從衣擺處撕下一窄綢緞將長發綁起,卻還是垂到了背後,葉九幽蹙了蹙眉,這束發的活,果然不是人能幹的,還是前世的發型利索方便。
她不再停頓,按照記憶中皇宮的布局,飛速地向著禦書房的方向而去。
琉璃瓦,碧飛夢,上方的兩條金漆雕龍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正麵的黑色金絲楠木匾額題著“禦書房”三個字,下鋪的大理石光澤良好。
葉九幽微微搖頭,古代的皇帝果真是紙醉金迷,她再次覺得,自己坐擁天下財的宏願是必要實現的,等她攬盡這染夜國的珍寶,定是要讓這狗皇帝在地下都氣得掀棺材。
“太子,朕的好兒子!你看看你又做了什麼蠢事!”禦書房內一聲雄渾地怒吼伴著清脆的茶盞摔碎的聲音傳出。
葉九幽遠遠地立著,並不接近禦書房,老皇帝的底細不清,難保他不會輕易察覺到自己的氣息。
“父……父皇,兒臣,兒臣隻是想為父皇排憂解難……”染夜太子怯弱的聲音傳出,依稀可辨他些許的顫抖。
“你!你身為一國太子,居然跑到我禦書房內盜劍!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老皇帝似氣得不輕,便毫無遮攔地吼出聲,以至於讓禦書房外的宮女太監都聽得清清楚楚。
“父皇,您……您怎麼可以如此無理!那‘破風’劍乃我母後所獻,本就該是我的!您居然要與沁央皇姐拿鳳火真經換!你分明就是不將我這個太子放在眼裏”
“你這個蠢貨!誰告訴你這些的!是不是皇後!好!朕這就去讓她看看,她生的是個什麼鬼東西來掃我皇家的顏麵!”老皇帝猛地踹開跪在地上的太子,就要出來。
“父皇你口口聲聲罵我愚笨,現在傳得滿京都都是當朝有一個平庸無能的太子也就罷了!你怎麼可以罵母後!你還有沒有人性!”
“你!逆子!”隻聽啪得一聲,老皇帝似乎一掌打在了太子臉上,“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廢了你!”
“父皇息怒,太子皇弟年幼無知,您又何必和他一般見識。”一聲柔婉的聲音而至,隻見那身著粉霞錦綬藕絲羅裳的女子頭披輕紗走入禦書房,雲髻上盤,一絲不亂,絲毫不見剛剛的狼狽。
葉九幽挑了挑眉,染夜沁央?這貨居然這麼快就滿血複活了?以她對鳳火真經的重視程度,不翻遍整個皇宮的可能性不大啊?蛇蠍美人的抗打擊能力果然非比尋常,若非她親自取來的,她都要懷疑這懷中的武功秘籍是不是真的了。
“央兒?你回來了?快讓父皇看看,我的央兒,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啊,六年不見,我的寶貝公主更加國色天香了!”
“父皇說笑了,沁央在清音寺帶發修行六年,未能在父皇麵前盡孝,沁央心生內疚,父皇未責罰便已是大恩,哪還能受父皇如此寵愛?”染夜沁央微微歎息,似真一副內心愧疚的樣子。
“哎!朕膝下十三子女,有哪個能抵得上你?太子若有一分你的識大體,父皇也就安心了。”老皇帝也是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