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中閃過詫異，但也聽懂了葉九幽的話，“聖天大陸之外豈會有人？”
聖天大陸麼？果真是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葉九幽冷冷地睥睨，“古人，頭發長，見識短。”
男子品茶的動作一頓，繼而低咳一聲，迅速抓住了關鍵詞，他微微側頭，“古人？”
葉九幽一僵，更加確定了要迅速遠離他的人物鑒定，“改變瞳孔顏色的藥有沒有？”
“有，”男子淺淺地笑道，從繡著蘭草的雲袖中取出一個精巧的玉瓶。
葉九幽一喜，她並沒抱太大希望，畢竟在這藥物短缺的古代，沒有人會花時間研究改變眼睛顏色的東西，沒想到居然真有！
男子卻突然收回，“給你可以，不過是有條件的。”
葉九幽的眸光微凝，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她平生最恨受人威脅，不過是雙眼睛，被必要因為一瓶藥答應他什麼。
“我不過是想提醒注意藥效有限，隻有一天罷了。”男子微微一歎，幽然補充道。
葉九幽側過頭掃了掃那雙不起波瀾的眼睛，從他手中將藥奪過。
玲瓏剔透的玉瓶中裝著類似現代滴液的透明物，她放到鼻尖微微嗅了嗅，忽然一把拽住男子的衣領，還未待他反應過來，一滴冰涼的藥液便滾入那墨色的瞳孔中，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眼，長睫在葉九幽的指腹一劃而過，幾分酥癢。
男子那雙幽深的眼睛裏終於閃過一絲錯愕，裂開絲微的縫隙。
葉九幽對著那張殃國殃民的臉卻毫不留情，她粗暴的扳開男子的上下眼瞼——沒有被灼傷，瞳孔也沒放大，沒有毒也沒有副作用。
她滿意地點頭，蘸了兩滴滴入眼中。
半晌，隻見銅鏡之中，那寒氣淩人的冰藍果真漸漸淡去，一層明亮的漆黑罩其上，雖仍有幾絲墨藍，但若不細辨，也便與常人無異。
葉九幽毫不客氣地收了瓶子往外走，古人的智慧果然是不容小視的，能弄到拿到21世紀都能賣個好價錢的藥，這男人果然也是不容小視的。
她的身後，男子從容優雅地抹平衣領上的褶皺，似是未曾察覺她的離開，悠然執起茗杯品著，隻是嘴角的淺笑斂去，隻剩下淡淡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
“尊主，您的眼睛……我這就去追到殺了她！”一個青衣男子從外而入，手中提著一盒酥。
男子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青衣男子，“若非我自願，你覺得她動得了我？”
“尊主，您該不會……是啊！您從來不讓人近身五步之內的！”青衣男子的腳步一頓，誇張地望著他。
男子突然抬頭微微一笑，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掃過青衣男子手中，“青煙，那核桃酥，可是送藍鏡的？”
“當然不是，怎麼會是送藍鏡那丫頭的！”青煙的耳根一紅，迅速否認。
“嗯，那便好，”男子微搖茶杯，“正好小七應該快回來了，你便拿去喂它吧。”
青煙的眼皮一抽，識相地轉移了話題：“尊主，那是大師要您救的人，您就這麼讓她走了？”
“她麼……”男子淺淺笑道，“還會回來的。”
“不過，”男子微微握住茶杯的，指腹在印花的瓷杯上摩挲，“倒是個有趣的人，足以用來擋擋那個糟老頭子和那位‘舞過天人，琴引蛺蝶’的公主，但她似乎對我完全沒興趣啊，恐怕倒不能如那老頭子願了。”
青煙默，他就知道自家的主子從來不做無用功，大師總打著救濟天下的幌子要主子救各種姑娘，主子倒是救了，也以禮相待，哪怕那些姑娘總便以此為借口纏上來，他也隻是微笑著幫她們安排了好人家嫁了——雖然都是過不了半月便因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死了……“尊主，那人也到染夜皇都了。”
“哦？”男子從容優雅地起身，墨般黑潤的瞳眸中不見絲毫起伏，他的掌心輕輕用力，空了的茶杯便頃刻化為雪色的粉末洋洋灑灑地滑落。
青煙雖然早已習慣了主子的鼎鐺玉石，卻還是微微肉疼，那可是全染夜國最奢侈的，隻有皇室才有玉瓷杯啊。
“青煙，這茶杯怎如此劣質？還是將我的紫砂茶具取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