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百家爭鳴與稷下學宮(3 / 3)

名家

該派萌芽於春秋末期,鄭國大夫鄧析為先驅。作為一個學派,名家並沒有共同的主張,僅限於研究對象的相同,而各說差異很大。主要有”合同異”和”離堅白”兩派。

所謂”合同異”,即認為萬物之”“同”與”異”都是相對的,皆可”合”其”同”、”異”而一體視之。該派以宋國人惠施為代表。惠施提出著名的”曆物十事”,即”天與地卑,山與澤平”、”泛愛萬物,天地一體”等十個命題。

所謂”離堅白”,即認為一塊石頭,用眼隻能感覺其”白”而不覺其”堅”,用手隻能感覺其”堅”而不覺其”白”。因此”堅”和”白”是分離的、彼此孤立的。該派以趙國人公孫龍為代表,”白馬非馬”、”堅白石二”等命題由其提出。

合同異強調事物的統一性,離堅白強調事物的差異性。戰國末期,後期墨家對二者的片麵性有所糾正,提出了”堅白相盈”的觀點,荀子亦強調”製名以指實”。

陰陽家

陰陽的概念,最早見於《易經》,“五行”的概念最早見於《尚書》,但兩種觀念的產生,可以追溯到更久遠的年代。到戰國時代,陰陽和五行漸漸合流,形成一種新的觀念模式,便是以”陰陽消息,五行轉移”為理論基礎的宇宙觀。陰陽家是戰國時期重要學派之一,因提倡陰陽五行學說,並用它解釋社會人事而得名。這一學派,當源於上古執掌天文曆數的統治階層,也稱“陰陽五行學派”或”陰陽五行家”。

司馬談《論六家要旨》列“陰陽家”為六大學派之首。

“諸子百家”之一:劉歆《漢書。藝文誌。諸子略》中著錄名家著作有一百多家,將其列為“十家九流”之一。其後的《隋書。經籍誌》、《四庫全書總目》等書則使“諸子百家”(先秦至漢代出現的學術流派)著作上升到千家。但流傳較廣,影響較大的最為著名的學派不過有十家,有: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名家、墨家、縱橫家、農家、雜家、小說家等。

縱橫家

縱橫即合縱連橫。戰國時以從事政治外交活動為主的一派,主要人物是:鬼穀子。《漢書。藝文誌》列為”九流”之一。《韓非子》說:”縱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橫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他們朝秦暮楚,事無定主,反複無常,設第劃謀多從主觀的政治要求出發。合縱派的主要代表是蘇秦,連橫派的主要代表是張儀。最後蘇秦失敗了,張儀勝利了。在張儀、蘇秦之後,齊國又出了一位著名的縱橫家魯仲連,人稱布衣丞相,布衣之士!在後期最後一次操縱和六國抗秦,不過還是以失敗告終!

雜家

中國戰國末至漢初的哲學學派。以博采各家之說見長。以”兼儒墨,合名法”為特點,”於百家之道無不貫通”。《漢書。藝文誌》將其列為”九流”之一。雜家的出現是統一的封建國家建立過程中思想文化融合的結果。雜家著作以秦代《呂氏春秋》、西漢《淮南子》為代表,分別為秦相呂不韋和漢淮南王劉安招集門客所集,對諸子百家兼收並蓄,但略嫌龐雜。又因雜家著作含有道家思想,故有人認為雜家實為新道家學派。

雜家,列於諸子中,是很鮮明的一派,因為它是戰國末至漢初兼采各家之學的綜合學派。《漢書。藝文誌。諸子略》將其列為九流之一。 後有趙蕤著<反經>綜述雜家。戰國末期,經過激烈的社會變革,封建製國家紛紛出現,新興地主階級便要求在政治上、思想上的統一。在這種呼聲下,學術思想上出現了把各派思想想融合為一的雜家,雜家的產生,大體上反映了戰國末學術文化融合的趨勢。

雜家的特點是”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雜家雖隻是集合眾說,兼收並蓄,然而通過采集各家言論,貫徹其政治意圖和學術主張,所以也可稱為一家。

農家

農家,是先秦在經濟生活中注重農業生產的學派。呂思勉先生在其《先秦學術概論》中,把農家分為兩派:一是言種樹之事;二是關涉政治。

《漢書。藝文誌。諸子略》將農家列為九流之一,並稱:農家者流,蓋出於農稷之官。播百穀,勸耕桑,以足衣食,故八政一曰食,二曰貨。孔子曰”所重民食”,此其所長也。及鄙者為之,以為無所事聖王,欲使君臣並耕,悖上下之序。 “所重民食”也正是農家的特點,尊神農氏。農家學派主張推行耕戰政策,獎勵發展農業生產,研究農業生產問題。農家對農業生產技術經驗之總結與其樸素辯證法思想,可見於《管子。地員》、《呂氏春秋》、《荀子》。

小說家

小說家,是先秦與西漢雜記民間古事的學派。在中國春秋戰國時代,小說家指的是一類記錄民間街談巷語的人,而小說家被歸類於古中國諸子百家中的其中一家。《漢書.藝文誌》曰:”小說家者流,蓋出於稗官;街談巷語,道聽塗說者之所造也。”,意即小說家所做的事以記錄民間街談巷語,並呈報上級等為主,然而小說家雖然自成一家,但被視為不入流者,劉歆列九流十家,惟小說家不在九流之列,影響甚小。然而小說家反映了古代平民思想的側麵,卻是其它九流學派都無法所能代替的。故有九流十家之說。

社會意義

春秋是我國奴隸製瓦解和向封建製過渡的時期,戰國是封建社會的開端。春秋戰國是大動蕩、大分化、大改組的時期,經曆著劇烈的社會變革。由於農業的發展,手工業與商業也發展起來,城市也隨之大批興起,出現了如臨淄、安邑、邯鄲、鹹陽、定陶,等繁華的大都市。伴隨著地主階級的產生,大量的奴隸獲得解放,而成為耕種私田的農民,或者成為小塊土地私有者,即自耕農。地主階級和農民階級成為社會上對立的兩大基本階級。然而奴隸主階級還存在,奴隸也還大量存在著,官營手工業作坊私家的奴隸仍然沒有獲得解放。隻是在農業生產中已經不使用奴隸了。個體工匠和商人在城市和鄉鎮中占有相當的數量。當時的社會階級關係呈現出錯綜複雜的狀況。在春秋戰國社會,一個十分值得重視的現象,就是”士”階層的大量湧現與活躍在社會的各個領域。

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形成,與各諸侯國寬容的學術政策有密切的關係。特別是戰國時期,各諸侯國對“士”往往都采取寬容的政策,允許學術自由。這就為“士”著書立說、發表個人的意見,創造了良好的條件,從而大大促進了戰國時期的思想解放。無論在戰國早期魏國的“西河之學”,或是戰國中期齊國的稷下學宮,還是戰國晚期呂不韋以三千門客編撰《呂氏春秋》,所實行的學術政策都是寬容的。各國對“士”都給以十分優厚的待遇,而其中以齊國威王、宣王時期的稷下學宮尤為突出。田齊政權雖然倡導黃老之學,但對各家各派的學者並不排擠打擊,而是兼容並包,都受到禮遇。學者們可以自由講學、著書立說和隨意議論政事。比如儒家大師孟子與齊威王、宣王的政見是不同的,但在稷下學宮都受到重視,爵祿都是相當高的。齊宣王多次向孟子問政,甚至像齊伐燕這樣的重大決策,也向孟子征求意見。後來終於因為彼此政見不合,孟子離開齊國。但齊宣王還盡量挽留他,“欲中國而授孟子室,養弟子以萬鍾”,①即打算給孟子建造一座房屋和萬鍾的俸祿。

春秋戰國各國諸侯的尊賢禮士,是因為他們要鞏固其政權,力求從多方麵多角度來總結為政的得失,摸索統治經驗,因而對各家各派都”兼而禮之”。韓非曾指出,當時的諸侯,以墨家薄葬短喪為節儉,從而禮之;又以儒家厚葬久喪為孝道,從而禮之。這是“孝戾、侈儉俱在儒、墨,而上兼禮之”。當時的諸侯,以漆雕輕視爵祿為廉潔,從而禮之;又以宋榮子 “見侮不辱”為寬容,從而禮之。這是“寬廉、恕暴俱在二子,人主兼而禮之”。《淮南子》卷十三《氾論訓》說:“百家殊業,兼務於治”。這句話正好反映了戰國諸侯對待諸子百家總的態度。因為這些學說,對於當時的統治者來說,都可以進行選擇而各取所需。

在學術自由的環境中,稷下先生使衝破舊傳統的思想束縛,敢於探求和創新的精神得到發揚,大大促進了學術的發展。因此,各家各派的著作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各種觀點紛然並存,各種針鋒相對的辯論時有發生,這就形成了“百家爭鳴”的錯綜複雜、異常活躍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