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同倒下的,還有浮誇。
但浮誇始終是醒著的,因為他並不是用自己的靈魂和萱兒移換,而是用老鼠的靈魂。
隻見他慢慢坐起來,一手伸進懷裏掏出一隻老鼠,一手搭在萱兒身上,一發功,把她的靈魂又從老鼠裏移回了本體。
萱兒離醒來還要一小段時間。
這絕對是一段黃金時間,殺人的黃金時間。
但浮誇卻仍在猶豫,就在剛才,他就下了個狠狠的決定,一把萱兒放倒,就把她殺了,所以他才沒忍住,終究還是對她使用了移魂大法。
對萱兒施術,這無疑是用行動來向她供認,自己就是千真萬確的移魂尊者,毋庸置疑。
從他施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個嚴重的後果——他和萱兒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人死。
殺人?還是自殺?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但浮誇並沒有猶豫太久,因為他本來就已決定在今晚與世長辭。
鼎天是被聾爺撿回來養的,他是那麼重情義,那麼大無畏,但從小就沒有家庭的他,內心其實很孤獨吧,如果他是真心喜歡萱兒,那一定把她看得很重要吧。
“我算個什麼東西。”
浮誇辛酸地笑了,他再次握緊了自己的短刀,這一次,他不會再婆媽了。
但短刀還沒來得及刺入自己的心髒,他就被嚇了一跳。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大罵聲:“吵什麼吵!都什麼時候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浮誇記得這個聲音,正是掌櫃。
估計是剛才萱兒砸爛凳子的時候,把他給吵醒了。
浮誇已近乎崩潰了,想安靜地自我了斷也這麼難,他本想道歉幾句,把掌櫃打發走的,怎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他踢門而入了。
這的確是一個脾氣暴躁的掌櫃,怪不得他店裏生意這麼慘淡。
但他一進來,所有暴躁都消匿了,轉而瞠目結舌。
瞠目結舌的還有浮誇,他手裏還緊握著短刀,刀尖低著胸口,此時被掌櫃這樣看著,不知道刺好還是不刺好。
緩過神來,掌櫃才大喊道:“殺人啦!殺人啦!來人啊!快來人啊!”他邊喊邊屁滾尿流地爬出了房門。
浮誇哭笑不得,連忙道:“搞錯了!是自殺!你回來!你回來!”
掌櫃是不會回來的了,他一路喊著衝下了樓,又衝出了街,往最近的衙門衝去。
事情越鬧越大了,驚動了衙門,很快就會有官兵趕來。
這還不算最嚴重,更嚴重的是,浮誇意識到掌櫃並沒有搞錯,錯的是他自己,他的確殺人了。
萱兒正在嗆血。
血是黑色的,從她嘴了留出來,淌了地上一片。
浮誇嚇得馬上扔了刀,快快托起她,慌亂地拍了拍她的臉道:“喂!你別嚇我啊!”
萱兒已經奄奄一息了,浮誇靠很近才聽見她說道:“刀……有毒……”
浮誇怔道:“那不可能……那不可能……”盡管他嘴裏說著不可能,但腳還是下意識地把短刀踢得遠遠的。
刀刺傷的是萱兒的肩膀,那裏離心髒很近,如果刀真的有劇毒,那麼毒性早已通過心髒流向全身了,浮誇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又不得不相信,因為有萱兒的手作證——她的手連指甲都呈現了暗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