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樓梯口,聽著他們下樓的聲音。刻意的放慢呼吸,保證自己盡量不傳出太大的聲音,因為樓道裏一些微小的聲音都能擴大很多倍。
雖然腳步聲漸遠,但我還是不能大意,特意隔了幾分鍾才下樓,確定已經走遠後,才迫不及待的打開房門。
剛開燈,眼前的一幕徹底讓我愣住了,房間裏亂成一團,想要走到房間,還得翻過攔路的餐桌,沙發的底墊被拆開,牆上的壁畫也被全部拿下,櫃子裏的雜物滿地都是。
想著以前那個幹淨的家,如今變成了這樣,難免有些心酸。我也沒閑著,四處翻尋,看是否能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地上的雜物堆我並沒有翻查,因為那些人估計都已經找過,不過還是擔心他們有所遺漏。我爬上高處的餐櫃,餐櫃的頂上有個小縫隙,不過什麼都沒有。
廚房和客廳也全部找了個遍,結果依然令人失望,汗水滲進眼睛裏有些難受,我走進廁所裏打濕毛巾準備洗個臉。
廁所的垃圾桶顯然已被翻過,地上還有兩副用過的白手套,看著壁架上的毛巾零零散散的掛著,難免有些觸景生情。
我輕撫父親用過的毛巾,幹得紮手,拿近能聞到很刺鼻的汗味,毛巾上的汙垢許久未洗。我打開水龍頭,把他的毛巾仔細的洗過兩遍才掛了回去。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就是本能的想。
我手捧著水,奮力往臉上潑,淚腺微癢,水與淚交融,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漸漸覺得陌生,不知從幾時起,我開始變得好麵子,愛和父親爭執著一些小事,隻為證明自己是對的,又不知從幾時起,變得如此固執,固執的想要和親爹分個對錯。
我用手摸了一把臉,把臉上的水甩下,用力的深呼吸,告訴自己麵對現實,如今要做的不應該是傷感,強打起精神,緩步走向父親的臥室。
打開燈,臥室的擺設雜亂不堪,不僅電視,床單,就連書架上的小飾品都被隨意的仍在地上,房間裏沒有一塊可行走的空地。
我不知該從哪裏開始入手,就地蹲下翻找腳邊的書紙堆,裏麵大多是一些雜誌和報紙,還有些父親寫過的紙張。我拿起一本菜肴大全,稍稍有些訝異,他竟然開始學習做飯,依稀記得以前不滿的向他抱怨過做飯難吃的事兒。
在書堆底下發現一疊特別的書籍,內容幾乎是關於古今未解之謎,還有怪案實錄,這一方麵。我猜想這些可能與他的職業有關,以極快的速度掃視這些書,裏麵光怪陸離的奇聞異事不占少數,一些小篇章也被折角標記為書簽。
我暫時沒想到太遠,隻能判斷他可能從事這類的工作,不然這些書籍能派上什麼用場,我可不認為他隻是單純的喜歡這一類。他行事和興趣都較為傳統,若不是職業需要或者特殊因素,恐怕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看這種書。
這個小發現到算是一個線索,至少給我一個模糊的判斷目標,我繼續翻找,想為自己這個猜想找到一個充分的證明。就在我放下書籍準備起身的那一刻,眼角餘光瞄到了枕頭旁一張白色的小紙條。
我迅速爬上床,拿起紙條,細看裏麵的內容。潦草的鋼筆字雖然看上去寫的比較隨意,但字跡遒勁有力,從筆畫上就能看出,每個字的最後一筆,墨汁都滲進筆尖在紙張上劃出的凹痕裏。
xm·ky:黑潭鬼猴傷三人,死亡一人,已報上級,等待處理!右下角還蓋了一個紅色花紋印章,印章下麵是年份,2009。花紋印章的裏圈是一雙握拳的交叉手,兩隻手的手背上分別寫著xm兩個字母,而手腕的兩旁長著一對銀色的翅膀。
字條上的內容簡短,信息並不是很明確。難道是我爸所在的那個神秘機構留下的?我再一次默念紙上的那行鋼筆字,黑潭,鬼猴,傷三人,死一人!那這死的這人難不成就是我父親?還有三個人受傷了?
我定睛在xm兩個字母上,心中若有所思,我不敢確定這裏說的是否是我父親的死因,但我敢肯定這絕對和那個組織拖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