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有三百皮斯托爾。”
“很好,有了這些錢,可以周遊全世界,去吧。”
達爾大尼央向德·特雷維爾行禮,德·特雷維爾伸出手來,達爾大尼央懷著崇拜和感激的心情和他握手。自從他們結識以後,他一直在讚美這個優秀的人,並始終認為他非常高貴、忠誠和偉大。
達爾大尼央第一要去拜訪阿拉密斯,自從他跟蹤博納希厄太太那個夜晚以後。他再也沒有到阿拉密斯家裏去過。還有,他一直就很少接觸這個年輕的火槍手,而且每次看到他,他認為在阿拉密斯臉上總有一種暗式的憂鬱。
這天晚上也是,阿拉密斯低頭沉思著,達爾大尼央問他怎麼如此愁悶,阿拉密斯說下個星期要交出一篇用拉丁文寫的關於聖奧古斯丁一部著作的讀後感,所以他感覺壓抑。
達爾大尼央和他的朋友阿拉密斯聊了一會兒,德·特雷維爾的一個仆人送來了一個厚厚的紙包。
“這怎麼回事?”阿拉密斯問。
“這是先生要的準假單。”仆人回答說。
“我,誰說我要請假。”
“別問了,收下就是了。”達爾大尼央說,“還有您,這半個皮斯托爾是給您的,您去對先生說,阿拉密斯真誠的感謝。去吧!”
仆人一躬到地,高興地出門走了。
“到底怎麼回事?”阿拉密斯追問。
“拿上半個月的生活必需品,跟我走。”
“可是我還不能離開巴黎,除非能知道……”
阿拉密斯停頓了。
“她的情況,”達爾大尼央接下去說。
“誰?”阿拉密斯問。
“以前待在這兒的,用繡花手帕的女人。”
“這是誰說的?”阿拉密斯的臉色煞白,驚慌地說。
“我見過她。”達爾大尼央說。
“您知道她是誰嗎?”
“我想就是她。”
“請聽我說,”阿拉密斯說,“既然您知道這麼多,您可知道她現在在哪?”
“我想她回圖爾去了。”
“回圖爾去了?是的,我也曾想過。您認識她?可是她怎麼不對我說一聲再見就走了?”
“因為她怕坐牢。”達爾大尼央說。
“她怎麼不聯係我呢?”
“因為她不想連累您。”
“達爾大尼央,您給我帶來了希望!”阿拉密斯叫了起來,“我原以為她不再愛我,背叛了我。我重新見到她該是多麼幸福啊!我不敢相信她為了我竟然還冒著被捕的危險,可是她怎麼會又回到巴黎來的呢?”
“原因和我們一樣。”
“什麼原因?”阿拉密斯問。
“阿拉密斯,總有一天能真相大白的,可是現在,我隻能瞞著您。”
阿拉密斯想起了他曾經講給他朋友們聽的那個故事,於是淺淺地笑了。
“達爾大尼央,好吧,既然您確信她肯定已經不在巴黎,我就毫無牽掛了,我準備跟您走。您說我們要去……?”
“現在我們要去阿多斯家裏,如果您願意去,那麼得快點,因為我們已經快來不及了。還有,請帶上仆人巴讚。”
“他也和我們一起去?”阿拉密斯疑惑地問。
“沒準。但是現在,他必須跟我們一起去阿多斯家裏。”
阿拉密斯把巴讚叫來,吩咐他一想到阿多斯家裏去。
“我們走吧!”他對達爾大尼央說,一邊拿起他的披風、長劍和三支短槍,還打開幾隻抽屜,看看有沒有錢。接著,在肯定他沒有留下什麼東西,便緊隨在達爾大尼央身後,一邊心中在想,達爾大尼央怎麼會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而且對她的情況,了解得那麼清楚。
不過走在路上的時候,阿拉密斯把手搭在達爾大尼央的胳膊上,神情嚴肅地盯著他問:
“您沒有對別人提過關於她的事情吧?”
“絕對沒有。”
“對阿多斯和波爾朵斯也沒有說過?”阿拉密斯急切地問。
“我從未在他們麵前提起過。”
“那就行了。”
解決了這個問題後,阿拉密斯跟著達爾大尼央快速往前走,他們很快就到了阿多斯家裏。
他們看到阿多斯正一隻手拿著剛收到的準假單,另一隻手拿著火槍隊隊長德·特雷維爾的一封信。
“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我剛才收到的這些是怎麼回事?”阿多斯說,他感到有點兒不可思議。
“我親愛的阿多斯,根據您的身體情況,我批準您休養十五天。您可以去福爾日溫泉或者其他您喜歡的地方去療養,祝您盡快康複。
您的摯友
特雷堆爾”
“它們的意思是要您跟著我走,阿多斯。”達爾大尼央說。“去福爾日溫泉嗎?”“嗯,還可以去別的地方。”“是為國王辦事嗎?”阿多斯問。“為國王或者王後,我們不是最忠於他們兩位陛下的嗎?”達爾大尼央回答說。
這時候,波爾朵斯也進來了。“真奇怪,”他說,“這真是從來沒有過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火槍隊隊員不用請假便可以拿到準假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