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過來呢，是想知道那天在中央世界大廈的情況。所以我不知道現在他能否說話，我們必須盡快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麼。”
“現在可以問，我已經給他催眠了，所以你們大可放心，在睡眠的過程中，他說的話全部真實可信。因為這段時間他是在利用潛意識說話，就像我們在夢裏會和自己說真話一樣。”
“那就好，我要用什麼方式問他，還是就這麼直接過去，像我和你之間這樣的答和問？”
“你們先等一分鍾，我先把你們帶入他的夢裏，讓你們的影像成為他夢本身的一部分。”
王世傑轉過身，走到男孩的身邊。他的左手拿著一個銅質的小碗，他稱之為砵。右手的拿著一個像圖章一樣的木塊，沿著砵的外圍轉了幾圈。每次旋轉，砵都會發出清脆如風鈴一樣的聲音。劉建鴻喝老畢看著，覺得他就像一個正在通靈的巫師。本來在他們心裏為數不多的印象裏，覺得心理醫生都是飽讀詩書的知識分子，現在卻落下個亦真亦幻的巫師形象。
“孩子，你的朋友們回來了。他們正穿過叔叔家的客廳，來到你旁邊。你看見他們了嗎？”王世傑擺了擺手，示意劉建鴻喝老畢也到男孩的身邊來。
兩個人走到床邊的時候，男孩的手動了一下。然後那隻手慢慢的舉起來，在空中摸索著。王世傑趕緊拉過來劉建鴻的手，把他的手和男孩的手碰了一下。
“怎麼樣，他們是不是回來了？”
男孩的手又動了一下。
“你和小夥伴們那麼多天沒見麵了，他們都很想你。他們很好奇，你這麼多天都去了哪裏。你能告訴他們嗎？”
“我，我在一個電梯裏。”男孩的語氣虛弱無力。
“哪的電梯裏？”
“中央世界大……”男孩的身體突然抽動了一下，從他的嘴裏冒出一個不屬於他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不，你不在那裏！警官，他……”
“不，是我，我當時就是在那個電梯裏。”男孩把那個聲音壓了回去。
劉建鴻一驚，身體向後退了一步，看著旁邊的王世傑。
“這是什麼情況？”
“這孩子患有很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平時倒還能控製一下，但現在他是在潛意識的世界裏，所以他幻想出來的另一個他便成為一個實實在在的人。那個人完全不受他的控製，具有獨立的思維。”
“好吧，王大夫，這還真的有點聳人聽聞。”劉建鴻笑了笑。
“沒事，他隻會在他的潛意識裏走動，再怎麼有思維也不會成為一個有肉身的人的。”王世傑的話裏有玩笑的性質，可是劉建鴻和老畢卻沒有聽出來，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問他？”
“最好模擬一下小孩子的語氣，畢竟你現在的身份是他的朋友。”
“好吧，讓我想想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是怎麼說話的。”劉建鴻思考了一會，然後再次靠近男孩。他盡量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細，模擬著小男孩的口氣問：“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在那裏？好好的說清楚，你們都把我弄糊塗了。”
“警官，快放我出去，小根他醒了過來。”男孩的身體搖晃起來，雙手在空中緊握著，好像抓了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