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王子妃代二王子接表公主入殿,王上王後意下如何?”就在眾人各有所思之時,春王後身側的嬤嬤語出驚人。
眾人把目光轉向青顏,隻見她低著頭,沒有言語,大家以為她未曾聽見那嬤嬤的話語,正欲問一遍。
其實此時的青顏並不是沒聽見那嬤嬤的話,她聽見那侍奴帶回的冽煦的回話,想起落水清醒之日的談話,不竟低了頭。突的聽見那嬤嬤話語,想到自己與弈羽有一年之約,雖前些時日郎君另娶,但若他情比石堅,到約定之時,兩人會一起離去;倘若他情移別枝,她亦不會留在春帝宮,能見到弈羽的地方。紫夕對冽煦的真心仰慕,隻盼他日能懂冽煦,以得兩情相悅。那她離去之時,就少了一重憂慮。
這樣心念百轉,青顏站起身來,輕聲回道,“好,我就此前去。”
“慢著,”春王上叫住欲邁步的青顏,“你一身白衣,恐有不妥。”
不待青顏答話,有一幹宮女上前把青顏拉如側殿屏風之後,欲為她盤起發鬢,插上鳳釵珠簪,換上紅衣。青顏擺擺手,隻任宮女淡掃了薄妝,撿起一件嫣紅的麾袍,隨手裹於嬌軀。那袍邊熒熒白毛映得青顏的麵顏瑩瑩如玉,越發傾國傾城。
紫夕在攆嫁之上不耐的掀開車簾,不明白為何不見心儀之人前來。車駕邊的陪嫁丫鬟欲好言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
殿外排列的眾大臣雖有疑惑,但因新郎是二王子冽煦,不敢交頭接耳。忽見攆嫁掀開,車內佳人容顏絕倫。傳言表公主乃絕世美人,一見之下,果真貌比洛水甄妃。
正在此時,有一侍奴步出大殿,站在台階之頂,高聲唱道,“因二王子有急事外出未歸,就由二王子正妃冬氏引側妃下轎入殿。”那侍奴話落,眾人就見有一女子身著嫣紅麾袍,頭挽銀色發帶,嘴角彎彎帶笑,從那大殿裏嫋繞而出,拾級而下。
看著那女子的麗顏,眾人不竟失了念想,呆呆的任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到達攆嫁跟前。攆嫁上的紫夕站起身來,兩人一人在車駕之側,一人在車簾之前,馬下紅袍如秋日紅楓,車上喜服如烈火豔日,交相生輝。
紫夕高高的俯視著攆嫁之下的青顏淡掃的黛眉,嫣紅的麾袍,銀色的發帶在暖風中輕起低徊,絕世之姿由勝於前兩番相見,隻道是青顏欲以淡妝來與她的喜服爭勝,故不肯理會青顏伸出的手。
青顏看紫夕不肯回應,便淡淡的說道:“冽煦因故不能前來,青顏代他接你入殿。”
紫夕不答青顏的話語,反而問道:“你可知今日我才是新婦,你袍之紅為何勝於我的喜服?”
青顏一愣,即而莞然一笑,隨手解下麾袍遞於隨嫁丫鬟,麾袍之下是尋常白衫,衣角飛揚,“這樣可好?”
紫夕見青顏如此,不再說話。青顏攜著紫夕一步步走向大殿,身姿婆娑。遠遠看去,一紅一白,煞是有趣。再仔細一看,紅者依舊容顏絕倫,不負絕世之名。但那張國色天香之顏卻不及身側白衣者百分之一,本應是眾人皆仰的絕色,此刻到做了陪襯。
餘下一路無波,沒有新郎,這拜堂之儀免去,送入聽院旁邊的辛樓之中。
青顏看著弈羽拌著蘭筠做在宴席之上,不竟有些鬱悒,想問另娶之事,卻似又害怕所得答話非自己所想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