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 燕國宮紅瓷沉(1 / 2)

清晨,洗去一夜躁動不安,露珠碧波悠揚,荷葉清風漫卷,蕭碧玉不知為何,昨夜腹痛難忍,足足折騰到四更天,才睡過去就又覺不舒適,醒來後更是倦怠疲憊。

瑞兒擱置好了早膳匆匆跑到太醫院,將四名太醫盡數拉了來,還沒走到門口蕭碧玉就看見她氣勢淩厲的叫著。

“夫人身子不爽,一夜未見好轉,若是你們不拿出看家本領見夫人治好了,隻怕侯爺都不會留下你們這幾條賤命!”

“瑞兒!不得無禮。”

蕭碧玉蹙眉低聲嗬斥,將那四名太醫迎進外殿,她臉色卻是蒼白,還隱隱瞧見幾縷血絲,那為首的一名太醫瞧見了不禁心底一驚,又以手肘推了推旁邊的一名太醫,兩人皆是再次抬頭細望,不免倒吸一口冷氣。

“敢問夫人,這麵容之上的血絲可是昨夜才有的?”

“”正是,二更天的時候覺得臉上發癢,並沒有上心,接著便腹痛難忍,如刀絞一般,後來到了四更天,便出了這幾縷血絲,今早起來一看,愈發明顯突兀。”

蕭碧玉見太醫神情緊張,不禁也是一驚,慌忙前傾了身子問道。

“太醫有話不妨直言,可是我的病症不妙麼?”

太醫遲疑著搖了搖頭,“老臣隻憑望聞還不能斷定,需得診脈才能判定是否為老臣所想。”

蕭碧玉點頭,將玉腕搭在金絲墊枕上,那太醫又鋪了一層絲巾,方才把脈,沉吟片刻後,蕭碧玉隻覺腕上一抹力道鑽心之痛,她不覺吃痛,蹙眉抬頭,定定的看著那太醫

“夫人可覺得方才那一下力氣疼痛難忍?”

蕭碧玉抿唇點頭,仍是不能抑製的痛楚。

“老臣罪該萬死!”

那太醫說罷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接連叩頭。

“是老臣沒有盡心照看夫人鳳體,夫人乃是服毒所致鳳體染恙,這藥乃是西域紅蟲蠱毒,可是瓷器褪漆,可是百獸失血,故而又喚紅瓷沉,若是服用此藥不出三天,必然失血而亡,本是放在太醫院用以研究,不知為何竟跑到了夫人這裏,老臣該死!”

蕭碧玉愣住,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腕上那被指尖用力逼出的一條血絲,隻覺如處深淵一般,隨時都有喪命之恐。

瑞兒卻按捺不住了,顫著聲音吩咐侍婢去禦書房請侯爺過來,那些侍婢自然也如聞大敵,蕭碧玉是燕國最高貴的女子,一旦她出了任何差池,隻怕一眾人皆難保其命。

不多時,約摸半柱香的功夫,腳步匆忙的冷澈自禦書房趕了過來,因為急促,他連儀仗也沒有帶著,使著輕功便來了,待他坐下時,那一隊氣喘籲籲追趕天子的儀仗才趕到宮殿門口。

“你說,夫人服了紅蟲蠱毒?可有依據?”

免了見禮,冷澈的語氣格外焦急震怒,這紅蟲蠱毒他最是清楚,乃是西域的奇毒,中原名醫皆聽聞此毒,卻遍尋方子不得解開其中奧妙,若是後宮有人以此藥來興風作浪,豈非罪大惡極。

太醫又將方才的話說了一遍,蕭碧玉倒是鎮定,冷澈卻在看到她麵上的幾縷鮮紅血絲後憤怒難抑。

“為何太醫院的藥竟跑到了後宮來?這藥如此厲害,你們不知看好麼?怎能如此掉以輕心?”

“回侯爺,老臣為臣,侯爺及一眾娘娘皆是主子,若是主子有命,老臣怎敢不從?”

這話卻是一語雙關,蕭碧玉早有預料,自己如此被人算計,定是後妃所為,若非瑞兒機靈,按照自己的性子,隻怕早已魂歸九泉,她將目光移向冷澈,冷冷的一抹笑意掛在唇角。

“侯爺讓臣妾失了孩子,如今臣妾險些失命,不知可否是孩子在怪臣妾不曾為他報仇雪恨。”

冷澈緊抿薄唇,俊逸的側麵輪廓冰冷而堅硬,良久,他終於開口

“是誰從太醫院將藥拿走的?”

太醫麵麵相覷,誰都知道如今燕國後宮夫人蕭碧玉獨大,可是冷澈對黃妾妃也確是有過一段寵愛的日子,她更是比蕭碧玉伺候冷澈的時間還要久一年,兩相權衡倒不知如何作答。

冷澈並未逼迫,隻是定定的坐著,蕭碧玉卻緊緊握住了拳,突然一聲打在桌上的淩厲之音,讓在場的人包括冷澈,皆是一驚

“怎麼,我竟為自己討不到一個說法了麼?如今燕國後宮誰是主子?不是我,難道是黃妾妃麼?”

太醫紛紛抖如篩糠,急忙附和,“正是黃妾妃娘娘,夫人息怒。”

蕭碧玉沉默半響,看向冷澈,他仍是兀自低頭盯著地麵,身形不曾有絲毫的晃動。

“侯爺,可曾聽清楚了麼?”

冷澈良久才抬起頭,卻沒有急著答話,而是擺手遣退了室內的所有太醫和侍婢,待到隻剩下他和蕭碧玉兩人時,才幽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