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扶著慕央在門口迎著,瞧見元晗進了殿門立時屈膝下跪,元晗嘴上說著“免禮”,一個箭步跨了上去,將慕央扶住,眉眼間皆是寵溺。
“朕不是說過麼,許你不必按照妃嬪儀製向朕行禮,你竟如此不聽話麼?”
慕央剛要說話,被萍兒幾聲爽朗的笑聲打斷了。
“魏王,慕美人恕罪,奴婢並非不懂規矩,隻覺得魏王對美人這樣好,連行禮亦是怕美人累著,若是等美人來日有了身孕,可不是要將美人****揣在懷裏焐在手心上生怕碰了身子麼。”
萍兒愈說愈笑,竟不受控製起來,慕央臉立時紅了,瞪眼訓斥她,“你這丫頭,非要我掌嘴了也不就不敢再胡言亂語了麼,魏王在此,竟不守規矩,說什麼身孕不身孕的話,還是姑娘家的你也不嫌害臊!”
元晗卻不氣惱,反而頗帶讚許的望了萍兒一眼,“你叫萍兒?朕記得前兒早晨囑咐過你好好伺候你家主子,朕隻以為你是個手腳麻利、忠心不二的宮人,不想竟還是如此口齒伶俐,眼睛也毒,若是你家主子真的有了身孕,朕必要好好的獎賞你。”
“謝魏王,魏王如此寵愛美人,隔三岔五的便往未央宮來,還怕美人的好日子遠麼。”
萍兒說完歡天喜地的退了下去,又自外麵將門關上,慕央隨著元晗往裏麵走,聽見關門聲回身瞧了一眼,不覺臉頰緋紅。
“這丫頭又是幹什麼,滿腦子的鬼主意,不夠她抖機靈的,青天白日的將門關上做什麼,弄得這屋子這樣暗,磕著魏王可怎麼是好。”
慕央說著便要去開門,卻被元晗從後麵一把攬入懷中,緊緊抱住。
“朕隻道萍兒做得極好,朕不能****來未央宮看你,本就相思太濃,身心煎熬,更奈何良宵苦短,還不曾與你好好的親近便天亮了,她如此舉動,正好合了朕的心意,你隻當此時此刻便是深夜,讓朕好好的看看你才是。”
慕央紅著臉,嘴上嗔怪道,“魏王從哪裏學得如此最貧?拿臣妾打趣麼?”
說罷一個閃身,便從元晗的懷裏掙出來,她嬌笑著,從桌上斟了滿滿一杯茶,遞到元晗的手中。
“臣妾以茶代酒,敬魏王英明睿智,魏王喝了酒便回園子罷,臣妾聽聞,魏王為著趕來看臣妾,耽誤的看奏折的時辰都要在次日補回來,如此實在傷身,臣妾惶恐之極,生怕被旁人議論成了紅顏禍水,擾亂君心呢。”
元晗麵色一沉,伸出手抵在她的唇上,“不許胡說,哪有人這樣出言作踐自己,你誠心讓朕心裏難過麼?誰若說你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朕便剝了她的舌頭,看她還拿什麼散播謠言!”
慕央神色一動,心中溫暖如春。
“魏王心中,臣妾當真如此重要麼?”
元晗輕輕伸出一根手指,自她的眉目之間落至下頷,溫柔似水。
“央兒於朕,似是一國之重。”
“那若是讓魏王在江山與臣妾之間,選擇一個呢?”
元晗目光凝滯,許久才舒緩。
“央兒為何讓朕如此抉擇?江山與美人,朕全都要。”
慕央沉默良久,輕輕撲入元晗的懷中。
“臣妾幼年被遺棄在齊國街頭,幸得養父所救,收留養育成人,卻從未感受過世間真情幾許,臣妾自知江山錦繡,並非臣妾區區一個女子所能相較,是臣妾自不量力,讓魏王笑話了。”
元晗心中似是被觸動了什麼,有一股脈熱緩緩流淌過,讓他無比珍惜此刻懷中啜泣的柔弱女子,他不自覺的手臂用了些力量,下頷輕輕抵在慕央的頭頂,柔聲道,“若是江山與美人,朕自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江山,可若是江山與央兒,朕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央兒。”
慕央抬起頭,目光驚喜而詫異。
“魏王所言,可是真心而非敷衍臣妾?”
元晗點頭,堅定不移,慕央再次埋首於元晗的胸前,他的心跳每每起伏一次,她便多了一分感動與心安,驀地鼻尖一酸,閉上眼,兩行熱淚竟自眼角溢出。
元晗,你為何如此觸動我心弦?你可知我是細作,我的出現隻為顛覆齊國,奪你魏國江山,你如此待我,我怎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