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水聞言,不容他說完,歘的拍案而起,震得連茶幾上的茶盞都發出不安的碰撞聲。
“李霈你又害我!”
李霈擺出一副十分不解的表情,“怎麼害你了?”
憶水插著腰,指著李霈,氣得牙癢,“糾尚書現在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人,鬆子那師傅也是在你府上說的那番話,糾尚書準備在皇上麵前提起這茬事,可不就是你指使的!”
“左老先生那日之言,聽到的人何止一二,消息散布出去是遲早的事,你心思細膩,怎麼隻知道揣度我,而不猜測,這本來就是左虛遊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要將你引向那廟堂。”
李霈似乎早就預料到憶水激動的反應,他也曾有意要把憶水扯進政治漩渦中,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說,隻有有利可圖的人才好把控,他尚且不清楚憶水的身份與企圖,斷不會妄然行動。
“你若不示意,誰敢亂說話?難不成你府中還有奸細,隨時向外人彙報這襄南王府的動向?”
“你可還記得那日晚上遇襲?”李霈聲音冷沉,卻擲地有聲。
“……!”
憶水終於不再爭執,呆在原地。
那日李霈半夜出行,行蹤被人察覺,導致二人差點死於非命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所以王府內,有人監視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她全心以為李霈對自己始終抱有殺心,自然什麼壞事都往他身上想。
憶水呆呆地問:“你既然不想害我,為何還給我使毒?”
“毒?”李霈不知所雲。
憶水從身上掏出一個白淨的瓷瓶,裏麵的藥丸無論從氣味還是外觀看,都與左鬆子送來的一模一樣,“你騙我說這是鬆子托你給我的,可你沒料到,你前腳剛走,鬆子後腳就送來了真的紫金丹,哼,李霈啊,你欲害我之心昭然若揭。”
憶水把瓶子丟給李霈,她心中正是火氣燎原的時候,對李霈滿是抵觸。
李霈手裏捏著她丟來的藥瓶,竟有些氣憤,這女人眼裏誰都是好的,獨獨覺得他壞透到骨子裏,處心積慮要殺她。
內力之下,那瓶子被李霈捏碎成末,一顆紫金活血丹浮在粉末之上,觸目生涼。
憶水看到化作齏粉的藥品,弱弱地瞄了李霈一眼,不知他意圖何為。
李霈麵無表情地執起丹藥,仰頭吃下!
憶水抬手欲圖攔下,但李霈已經將丹藥咽進腸肚。片刻之後,見李霈仍舊麵不改色心不慌,無任何異樣,憶水這才放了心。
丹藥不是毒藥,已經十分明確,憶水自知理虧,低頭絞著手指不知所以。
李霈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不見喜怒,冷冷說道:“我如果要對你下毒,何必親自下手,平日裏你喝茶吃飯,那樣能逃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