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又何必這麼苛責自己?(1 / 3)

我低下頭,看著盤裏的三明治輕聲說:“反正我真的不怪他。”

2008年的夏天,一場盛大的婚禮在白家最富盛名的酒店舉辦。白家和尹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當天自然是高朋滿座、座無虛席。

一大早,我穿著白色的婚紗被18輛林肯從酒店接到白家的別墅,在那兒換上綢質、胸前鑲滿水晶的婚紗,又被接到了酒店。我覺得圍著S城轉了一遭再回到酒店的這個做法很蠢,可是白一鳴說,這是習俗,必須遵守。

上午十點五十八的時候,我挽著父親的手臂進了宴會廳的門,我第一次看到整個宴會廳的布置,綠色絲曼環繞在大廳的上空,我沿著花道一步一步往前走,內心一點情緒都沒有,像是履行一項必須完成的任務,就像是往翻譯公司上交最新翻譯完成的稿件一樣的心情。

父親把我的手交給白一鳴,隔著頭紗,我看到他笑得很開心。

至少他是開心的,白家和尹家上上下下都是開心的,這就夠了。我心裏想。

牧師問:“你是否願意迎娶你身邊這位姑娘做你的妻子,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在以後的日子裏,不論她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誠於她,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我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情緒,極力地催促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我攥緊拳頭,想著必須堅持一下的時候,一個小巧美麗的姑娘突然衝到大廳裏,她站到台上,一把抓住白一鳴的手。白一鳴眼裏複雜的情緒漸次升起,我仿佛看到他眼裏的淚花。

“一鳴,你不能娶她,你愛的是我不是嗎?”姑娘眼裏含著淚花,牢牢地抓住白一鳴的一隻手。

我看了白一鳴一眼,他似乎很激動,攥緊了拳頭。

“小安你別胡鬧!”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喝出聲,我轉頭,看到一個緊鎖雙眉的老先生。

白一鳴低下頭,我看不到他眼裏的情緒。宴會廳一時鴉雀無聲,沒有一點聲音。半晌,白一鳴抬起頭看著我,雖然隔著頭紗,我依然能看到他眼裏的抱歉。他對著尹家的方向深深鞠了個躬,輕聲說了句“抱歉”,牽著女孩兒的手離開。

追著他離去的身影,我掃到了人群中的飛揚。他一臉漠然,直直的看著我,對視的時間久了,我仿佛在他眼裏看到一絲玩味一閃而過。父親閃身擋到我麵前,輕輕抱住我,拍著我的背說:“桃兒,別看。”

生活就像一場鬧劇,盡管我從來沒想過這麼狗血的場景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可是它就是出現了,盤旋在我的上空,似乎在對我說:“你逃不出去的,沒人可以拯救你。”我漠然地看著它演盡悲歡離合,一絲感覺都沒有。

本來,嫁與不嫁對我而言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我很難形容我對白一鳴的感覺,我不愛他,可是對於嫁給他這件事我也不排斥,我想利用嫁給他讓家裏安心,讓飛揚死心。起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對他很愧疚,後來慢慢地覺得自己真的可以嫁給他的時候,這種愧疚就淡了下來。不管怎麼樣,我對他的情緒都是建立在篤定他愛我的基礎上。但是現在,我發現他對我的接近,對我的好,都是因為好奇,因為想要征服,我便說不清對他的感覺了。

到底是我利用他在先,所以大概我還是欠他的。

後來從萬事通蘇然那裏得知,那個小安叫陳安欣,是白一鳴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他們兩個大一的時候分開,一來是因為秦禾的挑撥,製造了很多誤會,二來是因為陳安欣選擇出國讀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