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份,墨爾本的天氣微涼,我行走在學校附近的街區,在水果超市買了四個新鮮的橙子。
在墨爾本大學讀了近兩年的研究生,我很喜歡這裏的生活。墨爾本大學的文科還不錯,墨爾本這個城市安靜又不失成熟,我開始覺得,這輩子就生活在這兒也很不錯。
之所以選擇澳大利亞,是因為我以前並不喜歡這個國家。我以前曾經跟飛揚說,如果我要留學,那我一定會去英國。所以現在,我來了澳大利亞。
今天是周六,每個禮拜的這個時候我都會去一趟聖保羅大教堂,在那裏做一天的義工。這個教堂讓我很安心。
今天,打掃懺悔室的時候,一同做義工的蘇瑪一直帶著耳機。很奇怪,她平時很少這麼聽音樂。
我問她,你沒事吧。
她說,她最近做了一件錯事。
我追問,聽音樂可以減輕罪惡感嗎?
她說,這首歌叫懺悔室。
懺悔室啊,我正在想“這跟我所知道的那首歌是同一首嗎”的時候,蘇瑪摘下一隻耳機遞給我,把耳機放在耳邊,我聽見了熟悉的旋律。
這是首日本的歌曲,蘇然很喜歡。歌裏唱道:“這是甜蜜的誘惑,還是神賜予的考驗?”我輕輕揚起嘴角,想著一會兒要給蘇然打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蘇然那邊很吵,我皺了皺眉問:“你在哪兒?”
她放大的聲音回道:“學校有招聘會,我在現場呢。”
“該找工作了啊。”我輕聲說了一句。
她說:“你大點聲,我聽不見。”
“沒事,我隻是想你了。”我在聯邦廣場上大聲喊道。
周圍有中國來的旅行團,他們回頭看向我,禮貌地衝我微笑。
聖保羅教堂的對麵就是聯邦廣場,聯邦廣場的對麵是費林德斯車站,這裏是市中心,每天來來往往人很多,可是教堂的人不多。
遊客來了這邊一般都在教堂門口拍個照便匆匆離開,我覺得很可惜。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東西都是這樣,你隻有切身體會過,才能了解到它的獨有魅力。
每個周六,我都會穿過聯邦廣場,行走在不遠處的林間。那裏空氣清新,時常有散步的老年人或者玩耍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很少有國人來到這邊,在這邊,我可以微笑著喊出飛揚的名字,後麵加一句“你還好嗎”,後麵再加一句“我很想念你”。路過的人有時會對我微笑,而我在此時,一定是在微笑。
我跟一個同樣來自中國的女孩兒合租,我住在北邊的房間,她住在南邊的房間。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可是我們很少遇到。大多數碰麵的時候,她的男朋友也會過來,一臉嚴肅地跟我打招呼,並且說:“魏揚不懂事,還請你多多照顧。”他一眼真誠地囑托我照顧自己的女朋友,對於這一點我很感動。
其實我對魏揚本來就很有好感,因為她名字有一個揚字。每次喊出她的名字時,我的心裏都會落上一片雲,份外柔軟。有這樣的情懷在,即使她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我也都不會計較,更何況她善良、活潑,我沒有理由討厭他。
我本來也是個不愛計較的人,隻是我一旦計較起來,可能就不是人。我對跟自己親近的人太狠,對自己也太狠。
雖然大學學了四年英語,這邊也是英語國家,可是真正生活在這裏才發現這跟我想象中的生活根本不一樣。
第一年的時候,老師講課的內容我幾乎有一半都聽不懂。聽不懂的結果就是每天晚上我要啃書啃到深夜,隻有這樣才能在第二天的時候勉強知道老師在講哪一部分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