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就很明白他為什麼棄我而去了,從小就在一起的情分跟一年的情分相比,孰輕孰重不難理解。況且姑娘搶親,在白一鳴要決定人生以後走向的時候再度表白,他選擇她很正常。
在白一鳴離開神壇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下來。那時候我才知道,我隻是以為我可以嫁給他而已。
我目送著父親離開的身影,覺得在異國他鄉見到自己的親人真的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所以這一天,我都過得興致勃勃。
晚上照例來到咖啡館,達蒙已經坐在他慣常坐的位子上。那個位子在白天的時候會灑滿陽光,一片光明。即使是在夜裏,窗外的燈紅酒綠也會投射在桌上,變幻出好看的色彩。
他來到櫃台前,照例點了一杯帶桃心的咖啡。
我微微笑著看他,遞給他一杯帶著楓葉的咖啡。
他接過咖啡,有一絲訝異,他問我,這是什麼?
我告訴他,這是一片葉子,在我們家鄉,有一座山,那座山的葉子久負盛名。
他很開心地端著咖啡去到他慣常待的座位上。
我低下頭繼續練習拉花,驀地想起一首歌的歌詞,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沒多久,我聽到熟悉的嬉笑聲傳來,抬頭看,魏揚和他的男朋友推門而入,對著窗邊站起來衝他們招手的達蒙打了個招呼。
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抱了一大摞書,可能是要趕論文吧。我抬手把音樂的聲音關小,在咖啡上拉出一朵桃花。
“啊!”魏揚驚呼一聲,我急忙趕到她麵前,看到攤在桌上的雜誌上飛揚好看的唇角。
魏揚的男朋友邊給她擦灑在身上的咖啡邊絮絮叨叨地說:“論文馬上就要到截止日期了,你不好好寫,在這兒研究這本雜誌研究了那麼長時間。光研究就算了,現在把咖啡都灑身上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我看著飛揚的眉眼和裁剪得體的西裝,不由地勾出一個笑容。
魏揚拉住我的衣袖說:“我想起來了,我是在你那兒見過他的照片。我說呢,平時看著你也不像是那些心浮氣躁追星的人,原來是早就心有所屬了啊,行啊你。”
我想起那天晚上跟她說,這是我最愛的人,臉有些微微發燙。
“黃金單身漢啊!你瞧瞧。”她把雜誌推到男朋友的跟前,繼而推到達蒙跟前,用英語說道,桃樂西早就心有所屬了,你看看這個人,我在她的房間見過他的照片呢。你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達蒙愣愣地看著雜誌上的人,半晌,太太看著我問,維姬說的是真的嗎?
我微笑著點頭說,這的確是我愛的人。
魏揚大肆把我愛飛揚的事情宣揚開來,最大的好處便是我不會再在咖啡館見到達蒙執著的身影了。想到這兒,我哼起一首歌,在咖啡上拉出一朵鳳羽花。
給我來一杯咖啡,上麵畫上一顆心。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愣愣地抬起頭,看向來人。
他還是帶著他標誌性的笑容,衝我笑得燦爛。
我愣在原地,連“歡迎光臨”都忘了說。老板娘走過來,輕輕捏了我的臉說,桃樂西這是走神了?
我默默無言地遞給達蒙一杯咖啡,說了句歡迎光臨。
周六,像往常一樣,我從公交車上跳下來,看到不遠處的聖保羅教堂,陽光很好。不出意料地,達蒙從後麵的車上跳下來。我假裝沒看到,轉身往教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