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兄弟,趕快收拾收拾我們這便起程。”踏入範文程院子之後,馬雲直接就扔了這麼一句話過來。
“起程?到哪裏去?”範文程失笑道。
“當然是離開這裏,咱們兄弟二人打扮一番,遼陽總兵賀世賢為兄也曾打過不少交道。我們先去遼陽,然後再謀求轉回關內。”馬雲說道,其實這近一年來,他也是擔心自己的部下還有就是這位相交莫逆的小弟範文程,如若不然,以他的武功和錦衣衛多年來經驗,這小小的女真還真是攔不住他,早就逃走了。
“哥哥可知剛才院中那孩子是誰?”範文程問道,卻並未回應和馬雲投遼陽的提議。
“聽他自己說是叫多爾袞,聽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馬雲皺眉道,“我觀他的府院,應當是女真的大貴族才是,最少也是哪位貝勒的孩子,而這麼小就自己建府院的,在女真金國中並不多。莫非........”馬雲一步步分析道。“我想起來了!他是**哈赤的兒子,是如今大妃烏喇那拉氏阿巴亥的第二子。”馬雲突然想起自己錦衣衛駐撫順收集的情報,隻是略微提了一下,因為當時的多爾袞還太小,並未有詳細的資料,但是馬雲還是想起來了。
“哥哥真是好本事。”範文程讚道,“想必你在撫順之時,也並沒有多少他的情報吧?最多也就是提一下而已,哥哥卻能想起來,這份本事,當真是讓小弟歎服。”
“好了,不說這些。你卻是為何投靠於這麼一個孩子了?就算是當初撫順降金之時**哈赤讚賞你,也不至於將你給一個孩子當奴仆吧?再說我觀兄弟你似乎對於那多爾袞是真心待他,這就令為兄的不解了。”馬雲問出了自己心中疑惑,多爾袞與範文程剛剛對話不多,但馬雲是幹什麼的,錦衣衛專門收集情報的!更何況在邊關這些年,自身本事又高,細致的觀察到範文程和多爾袞之間並非是主子和奴仆這麼簡單。
“我啊,現在就是個教書先生,教他讀書。就這麼簡單。”範文程嗬嗬一笑,還在還不是和盤對馬雲托出的時候。
“教他讀書?”馬雲瞪大了眼睛,“還真是新鮮,這女真蠻子竟也想要習文讀書了。是奴爾哈赤命你教他的?”馬雲問道。
“不是,是他自己找上門的,被俘一年多來,我一直被**哈赤安置在這赫圖阿拉外城的一座院子裏,用度倒也不缺,但此次卻是多爾袞他自己找上門請小弟任西席的。”範文程說到這裏不禁又想到那日陳明登門的情形。
“如此說來,這多爾袞倒是不簡單。”馬雲直覺的感到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多年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多爾袞怕是不簡單。一個弓馬環境中生存的民族,一旦懂得讀書明理,光讀聖賢書倒還罷了,怕就怕那些看似駁雜的雜書奇學被他們學了去,那對大明所造的後果,是難以估量的。蠻子不可怕,就怕蠻子有文化!就是這個道理。
“確實不簡單,雖然後隻有八歲,但他站在我麵前我有時會有一種錯覺,站在我麵前的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而是一個二十八剛甚至三十八歲的成年人。學識雖然有些駁雜,但明事理,看問題也看的通透,說實話,有很多問題小弟都講不明白的,他卻能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所在。”範文程說道,提到多爾袞他也是有些感慨,多爾袞這些日子以來給自己的震憾太多了。
“兄弟,你給為兄講這些卻是何道理?難道就因為這多爾袞,你不願回到大明去了?”馬雲意識到自己好像被範文程岔開了話題,先前所提的回明之事範文程卻是一字未提,不由有些急道。
“哥哥可否聽文程一言。”範文程緩緩說道。
“說吧,我聽著呢”馬雲有些不好氣的說道。
“哥哥先別急,我在那多爾袞府中就和哥哥講過,大明的情況你也了解,我也不想再多言。我自幼讀聖賢書,豈會輕易變節。隻是那多爾袞一句話讓小弟觀念發生了改變,這才答應輔助於他。”範文程看到馬雲這麼急性子,便也不再拖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