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3)

文墨隻覺得越發過意不去,妙陽卻道:“姐姐,他們必然還會對你身份有所懷疑,百般試探,我說些自己的事情給你,免得露餡。”文墨點點頭,任由她慢慢道來,並一一記下。

待得知龐闕回到驛館,文墨心中躊躇萬分,不知該如何麵對,深怕他責罵。她正在屋中來回徘徊之際,卻聽他來尋自己,文墨心下一喜,忙開了門。

如今她換回了女裝,是無憂提前讓人備下的,季堂一愣,麵露訝色,複又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也不進屋,隻開口道:“如今多有不便,我隻說一句,你假冒公主之事,若是被西薑發現,便是死罪,自己多提防些。”

眼見著季堂風塵仆仆,卻還惦念自己,文墨心中無比熨帖,她扶著門框,點頭道:“你自己也小心些。”

季堂“嗯”了一聲,正欲轉身離開,她忙輕喚問道:“季堂,你不惱我?”

那人停下身子,笑道:“是惱,以後不準再冒險了,我會擔心。”這句話,沁到文墨心裏,甜如蜜。

翌日,無憂在西薑君臣麵前怒斥,慷慨陳詞,激昂不已,他說到公主失蹤,深陷安危之際,捶胸頓足,悲憤難耐,而說到幸得及時解救,又長歎一聲,神色方緩。

這番話,讓西薑眾臣毫無還手之力,顏麵盡掃,薑皇更是臉色煞白,朝魏子嘯瞪了好幾眼。

接下來的兩國商談,西薑自覺理虧,落在下風,大周一路披靡,順遂不已,最後薑皇下國書,甘願稱藩。

最後一日,薑皇於宮中設宴,招待大周皇子、公主並諸位大臣。

臨去前,文墨去看妙陽。

妙陽這幾日鬱鬱寡歡,像丟了魂似的,此刻卻仍強作歡笑。文墨心下一疼,她是大周的二公主,降生時天現祥瑞,是最得聖寵的妙陽,可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比自己小的丫頭罷了。

文墨腦中有了思量,她促狹眨眼問道:“公主,今日我要為你將名聲贏回來,讓你成為這世間男子仰慕之人,你怕不怕?”

妙陽目光輕閃,笑道:“臨夏,就算不是為了我,為得這天下的女子爭口氣!”

西薑皇宮燈火通明,薑皇將宴席擺在殿外,周圍拱著碩大的幾十顆夜明珠,透著明光,美得耀眼,此刻涼風習習,繁星點點,不甚美景,令人心曠神怡。

無憂、文墨、龐闕等人見完禮,依次坐下。

因這回兩國交戰,西薑完全處於下風,所以眾人憋著勁地,想要找他們麻煩。

果然,他們墊子還未做熱,那邊果然就有人開始發難:“周國還真是禮儀淪喪,堂堂公主竟能拋頭露麵,笑話笑話,天大笑話。”

說話之人,是個白發常服老人,撚著胡須,悠悠哉哉,正是西薑太保範淵行,在朝中威望極高。

薑皇正要出來和個稀泥,熟料文墨笑意盈盈,道:“老先生此言差矣,妙陽行得正,坐得端,有何所懼?倒是貴國雖號稱禮儀之邦,可依妙陽淺見,心術不正、為老不尊者可大有人在。”

範淵行氣急:“黃口小兒,胡言亂語。”

文墨笑答道:“耄耋老人,口不擇言。”

範淵行氣得登時拍桌,欲要離席。文墨似意識到失言,以扇掩麵,露出彎彎眉眼,似笑非笑,微微福身,道:“陛下,妙陽一時失言,望莫見怪,玩笑罷了。”

她今日著了條翡翠色長裙,清新明亮,頭上那柄珠釵流動,於明珠映襯之下,格外動人。

西薑其餘人有心找回顏麵,又有一著絳紫官袍人起身作揖道:“敢問妙陽公主,師承哪位?”

見他彬彬有禮,文墨亦收斂許多:“天地君親師,皆承。”

“那最為推崇當世哪位大家?”那人追問。

文墨掩麵輕笑,這點上她當然要自賣自誇:“自然是大周李牧秋。此人品性高潔,詩書文采俱佳,胸有丘壑,他日定當不凡。”

堂上眾人麵色皆變了一變,那人亦是,他原本以為會說朱廣略,也已準備了無數回擊貶低之語,如今卻殺出這個人來,從未聽過,他啞口無言,當下搖頭:“名不見經傳,不過了了。”

文墨也不怒,隻覺得好笑:“所謂莫欺少年窮,爾等如此目光狹隘,自然不知我朝歸之先生之妙了。”

那人倒也不服輸:“如此說來,公主竟似知曉我國文人雅士之名?”

文墨莞爾一笑,眉似新月:“妙陽不敢菲薄,隻讀過貴國吳越萬象奇誌一書。”她看了眼無憂,兩人默契挑眉。

那人這才大驚,臉色恭敬起來:“竟不知妙陽公主拜讀過吳先生之作,在下唐突了。”文墨驚覺此人態度變化,不由疑道:“不知大人與吳先生有何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