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3)

那迎接的人倒是說一口道地的大周官話,見了禮,道:“三殿下,諸位,此行路途遙遠,煞是辛苦,請暫且先去驛館休息。”

妙陽和文墨也下了車,未免泄露身份,他們這兩個隨侍,自然要裝裝樣子。

圍觀的西薑人,見車上下來二人細皮嫩肉,嗤之以鼻,語出嘲諷,無非是大周男子原來就這麼個文弱模樣,雖好看但不中用之類的話,更有大膽者,直接指著二人嬉皮笑臉起來。

護在周圍的侍衛按著兵器,劍拔弩張,氣氛陡然緊張。

這時,走在前頭的季堂停下腳步,抬頭看看這九丈城牆,似心生感慨:“一晃七年,此次故地重遊,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此話意欲明顯,大周眾人聽了,隻覺異常解氣,皆哈哈大笑,連文墨都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絲笑,而西薑人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是夜,薑皇於在宮中設宴款待使臣一行,隨侍沒法入宮,隻好待在驛館裏歇息,但也備了上好的酒菜,供他們享用。

妙陽與文墨一桌,她自得其樂:“皇宮那破地方,要我去,我還不去呢,臨夏,出去逛逛如何?”

文墨搖頭,壓低聲道:“公子,如今殿下、將軍還有幾位大臣都進了宮,咱們身邊人手本就不多,又人生地不熟,還是謹慎為妙。”

妙陽嗤之以鼻,還是堅持要去,文墨勸了半天,才說服她等殿下回了驛館再說,妙陽隻得悶悶不樂轉身回房,也不再吃飯。文墨見她這幅模樣,知她生氣了,也不和她再去置氣,便回了自己房裏。

他們入住的這間驛館是西薑建了特意招待外國使臣之用,自然是極盡奢華之能,雕梁畫棟,巧奪天工,館內大大小小房間竟不下百個,連文墨這種隨侍都一人得了間上房。

回屋後,文墨鋪開紙筆,正在記錄今日所見所聞,忽一侍衛顧不得其他,直接推門而入,語氣焦灼:“公主帶人偷偷溜了出去,殿下他們還未回,這該如何?”

文墨忙放下筆,跟著他去大堂,邊走邊問:“誰跟著去了?咱們現在還剩多少人?”

那人一一答來,文墨聽了眼皮直跳,這個公主居然隻帶一人就隻身出了門去:“你把剩下所有人分二人一撥,散去各處,速速去找,對了,再派一人去皇宮那邊,看看能不能往裏頭給殿下或者國公遞個消息。”

當下情形緊急,眾人領了命令,四下散去,留文墨一人在驛館堂內,坐立不安。

好巧不巧,隻剩文墨一人急得在館內團團轉時,有人就尋上了門。

為首之人穿著華貴,手執一柄折扇,扇墜是通透的白玉,看著價值不菲,走路搖搖晃晃,露出不堪醉態,他身後拱著幾個隨從,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模樣。文墨心頭一驚,仍正色上前,見了禮。

那人挑眉,看了看這寂靜無聲的驛館,再上下打量,忽然笑道:“你不就是今日那嬌滴滴的小倌麼?”他用折扇挑起文墨的下巴,舉止輕佻,一副浪蕩子的模樣。

一陣涼意竄起,文墨忙後退一步,斂色道:“公子有禮!”

那人跟著上前一步,語氣曖昧:“你叫什麼名字?不如從了本大爺,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身後的那些隨從聽了如此浪蕩形骸的話,紛紛大笑。

文墨再退一步,冷汗涔涔:“公子休得無禮,深夜前來,不知為何?”

那人步步緊逼,反問道:“何叫無禮,何叫有禮?是這樣麼,還是怎樣?”他這回直接伸手往文墨下巴勾去,逼得她與自己對視。

他見文墨怒目圓睜,筆挺得如一顆勁鬆,越發俊俏,氣度不凡,不由得心神一蕩。

這人正是魏天元的另一個兒子,魏子敏,他今日喝了些酒,便被不安好意的人攛掇著來找龐闕麻煩,誰知道一進門,就見到了文墨,他那丟魂的老毛病就犯了。

文墨皺眉,隻覺得那碰她的手越發惡心,忍住想啐他的衝動,攥著手,偏過頭去,冷冷說道:“此處驛館重地,還望公子自重。”

“哈,這小倌有意思,你伺候誰的,我找他要過來,你便跟著我就罷了。”

“他伺候我的,怎麼,這位公子有何指教?”一道渾厚低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怒氣隱忍勃發。

文墨被逼得退無可退之時,這句救命的話宛如天籟,她身子恨不得一軟癱坐在地,抬頭望去,季堂冷麵跨門而入,衣抉翻飛,他隨手解下披風,似有不快道:“臨夏,還不過來拿著?”

她一溜小跑,雙手恭敬地接過披風,就低頭站在一側。

季堂見她垂著頭,眼底一片陰影,看不清具體臉色,但那披風底下的雙手仍死命攥著,身子似在瑟瑟發抖,他的心底忽然就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