Ҽ(2 / 2)

舉杯相邀,流螢用力地嗅了嗅,問道:“這是什麼香啊?真是好聞。”

楚莫辭劍眉微揚,伸出手掌輕輕扇動兩下,那些氤氳的香氣便撲麵而來。楚莫辭深深地嗅了一下,言此香名為“浮雲”。香氣初起之時,氤氳不散,仿佛浮雲。然而雲氣消散,便會了無蹤跡可尋。吸入肺腑,可消散心中的塊壘浮雲。

“浮雲,好美的名字。”流螢坐到桌子旁邊,貪婪地吸了兩下,讚道,“果真令人神清氣爽呢!”白如衣低頭看著酒杯中流動的液體,歎道:“若是這香真可以令人直抒胸臆就好了。”

楚莫辭的臉上浮起絲絲縷縷的憂傷,他淺飲一口酒,說道:“我前往山下,為你查明所發生的一切。然而,整個客棧無一人生還,我一無所獲。所以,還是無法證明你的清白。”

白如衣問道:“難道你也不相信我是清白的嗎?”楚莫辭輕聲笑道:“自然相信。但要查明真相。”白如衣眼底的神色一點點暗下來,他堅定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查明真相的。”流螢聽著二人之間的對話,茫然地問:“你們在說什麼呀?”

白如衣隻是低著頭飲酒,顯然不願意提及傷心的往事。楚莫辭輕輕地笑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流螢識趣地不再追問,她從南蠻而來,第一次乘船,覺得頭微暈,便將身子倚在舷窗上,看著窗外的景物。

這條船似乎是沿著江河逆流而行,江畔荒草連天,楊柳枝葉落盡,枝幹光禿禿地向空中伸展。流螢慵懶地趴在舷窗上問:“這艘船要行至何方?”

“沿著長江逆流而上,直溯其源。”楚莫辭答道。“哦?你是說要一直行駛到這條江的源頭,那麼它的源頭又在哪裏?”

“昆侖。”

“好遠啊!”流螢自言自語地說,複又趴在舷窗上看江畔的景色。

天空低垂,一片薄暮之色。遠處的樹木、山石仿佛籠在一層寒煙之中。那一枝枝直立的枝幹,直指長空,好像一個孤獨的人在寂寞地仰望。草木蕭瑟,是入冬之後的情景。

楚莫辭的目光不經意間從流螢的麵龐上掃過,看見她揚起的側臉,夜色的陰影投在她明麗的臉龐上,仿佛是極暗的夜中盛開的純白花朵,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二人把酒言歡,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白如衣和楚莫辭已然有些醉了,伏倒在桌上酣睡。

酒香混合著浮雲的香氣,令人毫無防備地放鬆整個身心,深深的倦意湧上來,流螢也舒心地睡了過去。

侍女走了進來,看見主客都已經沉睡,生怕驚醒了他們的美夢,並不喚醒他們到床上歇息,而是輕手輕腳地取了狐裘,披在各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