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衣和流螢身在蠶繭之中,被人提在雲層之中飛翔。
蠶繭空間狹窄,他和流螢更是貼身相對。蠶繭內空間很小,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二人呼吸相聞,彼此間可以聽見心跳聲。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蠶繭被放到地上,被緊緊束縛貼身的蠶繭一鬆,白如衣手腳略微能動,他將手指探上切雪,一劍劃出,蓄積的劍勢暴射而出。
柔韌的蠶繭頓時紛飛碎裂,在碎片中,一道劍光直瀉而出,直襲來者。然而那樣磅礴的劍勢,卻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塵土散盡,卻見那人在身前張開一根根琴弦,如同絲網一般護住身體,化去了攻勢。
那人一襲青衫,背向二人負手而立。他緩緩地轉過身來,麵含笑意,正是楚莫辭。
白如衣持劍的手停在半空中,看清眼前的人,欣喜若狂。他收起手中的長劍,高興地說道:“想不到是楚兄你,方才誤以為是敵人才出劍抵抗,還望見諒。”
楚莫辭道:“我前去查尋殺害你師傅的凶手時,從你師兄俞承品的身上搜出了一封信。於是來姑射山尋你,將這封信轉交給你。”
白如衣接過信,看見信封上寫著“昆侖惜刀親啟”,心知是他們二人當初奉師傅之命,分別送往昆侖和姑射的兩封信中的一封。
白如衣默然半晌,想起死去的師兄和師傅,心中不禁感傷,師兄已死,這封信恐怕要由他來送。可是一想到他將信送到姑射鹿仙女手中,鹿仙女一看之下,竟對他痛下殺手,便不由得心灰意冷。但是師傅逍遙子窮盡精力,以窺天數,信中所寫的內容關乎天下興衰之事,臨行前,師傅囑咐一定要送到昆侖和姑射。白如衣握著手中的信沉思半晌,放入了懷中。流螢從蠶繭中走出,周圍的蝴蝶仿佛受到了吸引一般,自發地聚集到她的身側。她剛一脫離險境,便又頑皮起來,看不出任何重傷的模樣。
白如衣為他們二人相互介紹:“流螢,這是我的結義兄弟楚莫辭。”流螢輕聲笑道:“謝謝楚公子救命之恩。”楚莫辭淡淡地點了點頭:“不謝。”此間離波濤洶湧的大海已經很遠,身前有一條蜿蜒奔流的大河,河岸旁的青石板上長滿了青苔,長長的木製棧橋延伸至河水中,旁邊停著一艘精致的畫舫,上麵雕欄玉飾,以描金花紋細細描摹,船身懸著八角琉璃宮燈。
楚莫辭攜白如衣、流螢入船,解釋道:“你們都受了傷,還是乘舟而行吧!”船內不知燃著什麼香,白色的香氣自爐內緩緩升起,繚繞,消弭於香爐三尺處。香味極淡極細,透入肺腑,散入四肢百骸,令人頓覺神清氣爽。
中央的小桌幾上放著白玉壺和玲瓏杯,楚莫辭和白如衣相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