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那天你把她帶走之後發生了什麼嗎?”我想起那一日將任淩初橫抱在懷的蘇漓高大的背影。
“我和雨蒙把她帶進裏麵的屋子裏,可那丫頭坐不住,非要出去逛,我沒辦法了就背著她出去了,在人民廣場那兒轉了一大圈,都累死我了。她一開始還吱吱嗚嗚地嘟囔著什麼,後來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睡死了,我沒辦法,又不知道她住哪兒,隻好把她領我家住了一晚。”蘇漓用又無奈又心疼的語氣說。
“嗬嗬,果然那天她住你家。那之後雨蒙很緊張地打電話說小初沒回酒店,我就叫她放心,因為是我親手把小初交到你的手上的,所以我不擔心。”我笑著說。
“嗯,就知道你了解我。不過她睡我的床,我睡的是沙發啊,我可沒乘人之危!”蘇漓有些羞澀地解釋說。我笑了,這樣的解釋,不正反映了他當時心中的糾結嗎?“小初其實很脆弱。蘇漓,你一直都知道她喜歡你,為什麼不給她一個機會呢?你看看她上大學之後的轉變,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我想說應該有你的原因。”我語重心長地說。“未央,你應該知道的,咱們是同一種人,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在心裏之後就改不了了。就算沒有希望,就算隔著再遠的距離,這份心是變不了的。”蘇漓淡淡地回答。
是啊,我們是同一種人。想到這裏我的心中又蕭瑟起來,十年前的我們坐在一起,說著彼此心中喜歡的那個人,心中懷揣著對未來的小小美夢;十年後的我們依舊坐在一起,而彼此心中的那個人卻都已經成了過去,隻留下美夢破碎的餘恨。
這就是成長不得不經曆的痛嗎?
“可是你也不能一輩子打光棍啊。既然夢碎了,就老實地向現實妥協吧!”我說著連自己都不能堅信的話。
“嗬嗬,說這話真是太不像你了!未央,你這是美夢成真了才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楊逸天天把你捧在手心裏,你被慣壞了。”蘇漓的眼裏帶著些笑意。
美夢成真?我哪有美夢成真?
我苦笑,心中的委屈卻無法和蘇漓解釋,於是隻得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麻痹了味蕾,就不會覺得苦了。
“不過你放心,我那天既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從你手裏把任淩初接過來,就不會再逃了。對這個小丫頭心裏的傷,我會負責到底。”蘇漓看到我悵然若失的神情,以為我在為小初傷心。
“嗯,謝謝你,蘇漓,你真是個好人。”我發自內心地感歎著。“未央,你也是個好人,所以有件事想求你幫我。”蘇漓話鋒一轉。“是……程笑笑的事?”我說出了心中的隱憂。“真聰明!這孩子現在粘我粘得不行,我看到她爸爸剛去世也不忍心傷害她。你一直和程老師關係不錯,和程笑笑也比我親密,去幫我說說吧。我可是她的老師啊,不能這樣不清不楚的。”蘇漓煩惱地說。我無奈,如果蘇漓知道我和程楓的事情,會怎麼想?我應該是全天下最沒有立場去勸程笑笑不要搞師生戀的那個人了!
但是看著蘇漓一臉愁雲,我還是硬著頭皮點點頭:“好,我去試試看。”
“真的啊,太謝謝你了!我都快愁死了,這丫頭每天給我發十幾條短信,一會兒是想爸爸了,一會兒是媽媽不理她了,一會兒是頭疼了。我不回又不好,回了她就得寸進尺。她昨天還打電話跟我說她感冒發燒了,一個人躺在家裏沒人照顧,要我今天去給她送藥!未央,要不一會兒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一個大男人進出小女生的家太不像話了,而且她還是我的學生。”蘇漓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命地把我往水裏拉。
我一會兒要去程楓的家嗎?